郭大龙呢,就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
两老人也没啥本事,但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们孙子,靠着努力赚工分,攒钱,郭老太太平时还给人做鞋子换东西,就这把郭大龙送到学校读了几年书。
郭大龙也挺孝顺的,从小就知道帮着二老一起干活,为人也特别老实,勤快。
听说郭大龙救人后,人家给他找了一份工作,他每月发的工资拿回去大部分都给了二老。
第一笔工资还给二老一人买了一身衣服,买零嘴吃。
本来他们一家三口,过的挺幸福的,结果这郭大龙突然就傻了,这一家三口好日子就这么被打散了。
郭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子出事后,伤心过度直接晕倒了,老爷子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后来,郭老太太醒来见到自己孙子后,浑身颤抖着,泪流不止,看着他跟三岁小孩差不多,她的眼底满是酸楚和绝望。
浑身透着无边的悲怨,颤巍巍的伸出手摸摸自己孙子的脸,抱着自己孙子痛哭流涕。
反正那场景,别说让人亲眼看见了,就是听着都感觉难过不已。”
沈景行揉了揉泛红的眼角,嗓音掺着一丝沙哑道,“确实是,那句话怎么说的,厄运只挑苦命人。
郭大龙一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慢慢好,结果又出这种事,这让老两口以后怎么活啊!
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结果变成了傻子,这事别说是两个老年人了,就是两个中年人,他们也受不了这种打击啊!
郭大龙爷爷奶奶再厉害,还能干几年,到时候爬不动了,咋弄?
还要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家孙子没人照顾,该怎么办?”
纪书雅越想越感觉难受,沈景行说的确实是这个理,等两老人走后,这郭大龙以后也,欸……
“这事,就不是咱们想的了。
老太太发现自己孙子后脑勺有伤后,问大伙出了什么事,结果没一个人知道。
经过人一说,她就找到了让他孙子住家里的那个同志,一打听人家好像是个什么主任。
但她也不管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只想知道怎么回事?
自家孙子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一问,那人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他回去的时候看到郭大龙在地上躺着。
他当时也吓了一跳,以为郭大龙是不小心摔倒了,他连忙上前蹲在地上喊了几声,要把他送去医院。
结果郭大龙迷迷糊糊的醒来,说不去医院,他休息会就好了,去医院要花不少冤枉钱,就是不去。
他说看自己劝也没啥用,就随郭大龙了。
扶他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后脑勺有血迹,连忙找药给他包扎一下,包扎好的时候,他还在醒着。
那主任说,当时还劝了他一下,要是感觉身体不对的话,赶紧去医院看看,钱没了还能再赚。
郭大龙嘴上答应了。
那主任还有事要忙,就没管他了。
还说到郭老太太找他的时候他才知道郭大龙变傻了,那房子他好久都没去住过了。
郭老太太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气的不得了,气自己孙子心疼钱,不去医院看看。
气他太知道节省,懂事了,最后变成这样……
看那主任话说的特别真挚,不像作假,再加上自己孙子回去的时候,也给她说过他遇到了不少好人。
郭老太太对他感谢一番,就强忍着眼泪,转头走了。
带自己孙子也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人家医生只是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说这种病看不了。”
沈景行沉声道,“那肯定的了,这都变傻了,怎么能瞧好。
就是不知道那主任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反正当时就他一个人,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啊!
黑的白的,不都是靠嘴说的。”
纪书杭瞥了他一眼,“你别把人都想那么坏,其实人家挺好的。
好像是因为他的公文包不小心掉了,被郭大龙捡到了,郭大龙站在原地等了他好久。
那主任包里有重要的东西,还有钱,他就特别感谢郭大龙。
说啥也要请他吃饭,作为答谢,郭大龙再三推阻着,没推掉,就跟他一起去了。
后来两人一聊,那主任嫌他天天回家太晚了,让他住自己的一个空房子里,那房子他偶尔去,郭大龙去还能给自己看房子。
郭大龙推阻着,但那主任太热情了,说是多亏了他,反正说了好多好话,最后郭大龙就同意住下了。
郭大龙都在那住将近半年了呢。
这样看,人家确实还挺不错的。”
沈景行感觉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又觉得自己想的也没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他烦躁的摆摆手,“好了,不说他了,后来呢?”
“后来郭老太太跟郭老爷子带着郭大龙回乡下去了。
只是俩老人看上去状态有些不好,感觉特别的无力,还给人一种没有生的希望一般的感觉。
走之前,郭老太太还说了句,早知道就不让他出来了,不管过的咋样,留在自己跟前肯定不会有这事的。
再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还听人说,好像郭大龙厂里给他补了些钱,本来跟郭老太太说,给他们家留下一个工作名额,但老太太摆摆手说是家里没其他人了。
厂里才决定把那份工作给他换成钱,他那些同事也拎着东西去看了看郭大龙,大伙都特别的惋惜。
两天没见,那个在他们身边好好工作的人,竟然变成了这样。
世事难料……”
纪书雅吸了吸鼻子,她听到郭老太太说那句,早知道就不让郭大龙出来时,鼻子就酸了。
听完后,她的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这一家也太难了吧。
两个老人该怎么承受的住啊!
从这以后,那郭大龙身边肯定离不开了人,老两口一个得看着他,一个得上工干活,一个老人哪能养活三张嘴呢。
幸好,厂里还把工作给他换成了钱,不然让这一家子怎么活啊!”
沈景行眼圈泛红,擤了擤鼻子,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太难了,太可怜了。”
沈景砚起身找了个毛巾,正准备给纪书雅擦了擦眼泪,结果看到自己弟弟这德行,他都嫌弃的不得了。
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上前去给安慰着自家媳妇,给自己媳妇擦着眼泪。
一旁的纪书杭看到自己妹妹眼泪像水龙头一样不止,也坐不住了,手忙脚乱的哄着,“妹,你别哭啊!
早知道我就不给你讲他家的事了,都怪我。”
纪书雅摇摇头,抽泣的说着,“不怪你,听到他们家的事那么可怜,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这一家太难了,明明都快熬出头了,结果又被打回来了原形,这比打回原形还惨。
呜呜~”
沈景砚在一旁给她擦拭着眼泪,“媳妇,好了,别哭了。
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要不,你尝试着想想其他的事情,转移一下思绪?”
纪书杭听了脑子飞快转动着,“妹,你先别哭了,我跟你说件事你绝对想不到。”
纪书雅抬着泪眼朦胧的双眸,脸上还带着泪痕,声音有些沙哑的问着,“什么?”
“你猜那个让郭大龙住在他家的主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