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井然有序地过着,长孙裔等人一心扑在河道上面,全然顾不了到底要花费多少银子,已经花费了多少银子。云忆音看着那日渐减少的银子,心下已经开始焦虑,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这日趁着宇文曦有空,云忆音赶紧将她一起抓来商量商量,将自己之前跟长孙裔说过的想法再次跟她讲一下。
宇文曦听完后眉头紧皱,沉默不语。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实行起来却难如登天,先不说商人们能不能同意,且说让商人命名河道这事,听上去可行性就不大。宫里那位她大抵是了解一些地,自小生于皇家,天生贵胄,向来以自己高贵的血统为傲,本就看不起那些牟利为主的商人,更不曾体会过百姓疾苦,要想让他松口将河道命名权下放给各地商人,怕是难上加难。
云忆音见她如此表情,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事的难度。想了想道:“其实这事如果仅凭我们去办,怕是八九是不会成事。”
“你还有什么想法?”宇文曦问。上次的赈灾竞拍她已经能感受到云忆音思维的活跃,这次不管云忆音出什么样的点子,她都不觉得奇怪。
“河道修建至今也两月有余,我们的固定花费已经在这里,这些还都是基本的。我想后面每月都把河道修建所花费银两以及剩余的钱都传报给刘有铭刘大人,让他心里有个数。”云忆音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说。
“你的意思是?”宇文曦面露疑惑。
“有句话叫温水煮青蛙。”云忆音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如果河道没有开始建的话,刘有铭这个老狐狸定然不会主动出面去揽这件事。如今他亲自督办,如果半途而废的话,他定然是不会甘心,一来于他官声有损,二来他年过半百,眼看就要致仕,为官多年也定然想要业绩,此番千古留名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从他急于赶来同我们商量具体事宜又同我们兵分两路就能看得出来。如果河道修建到半途,因为资金问题而就此放弃,他定然是最着急的那个人。而即便他从前为官八面玲珑,如今也必然会为此事与京中那些元老们搏上一搏。所以此事让他出面自然比我们有效果。”
“嗯,不错。”宇文曦点点头,又道:“只是京中都是一些老顽固,尤其是户部尚书,让他拿银子比登天还难,从前面赈灾款你就能看得出来。”
“嗯,就是因为如此,才需要刘有铭出面对户部尚书进行施压。论朝中有人能与户部尚书一较高下的人没几个,刘有铭也算其一。听闻他怼起户部来可是半分情面都不会留。加之刘有铭毕竟是两朝元老,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即便做过了一点,皇帝也不会将他怎样。但是户部尚书却不能光听骂却一直无动于衷,如此怕是他非但小命不保,皇帝一旦发起怒来,怕是整个户部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可这又与那些商人有什么关系?”宇文曦不解地问道。
云忆音抿了抿嘴,一副思索的神情道:“如果在户部焦头烂额时,有人提出来让商人捐款的建议来,你觉得户部会不会采纳?而商人那边放出命名权的风声来,你觉得他们会怎样做?”
宇文曦细思了一番,当即拍手叫好道:“妙极,妙极。”
“这些也都只是初步的想法,这里面环环相扣,但凡有一处不在预测范围之内,怕也只能是我们的空想,最后怕是还是要我们出面再想其他办法筹集银两了。”云忆音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