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事情一了,使团便正式踏上了归程。回程途中再遇那些流民,长孙裔倒是没有之前的命令,让谷城吩咐下去,如果使团有人想帮扶一二的,可以稍作帮忙,只是要把握住分寸。
连续三年干旱导致荒年无收,再加上朝廷一直没有出相关的帮扶政令,导致这些流民们已然被逼至绝境,不过个把月时间,回程途中再看那些流民,只见他们更加行色枯槁,各色人间惨状也让人始料不及。
诸葛轩看着那些,心中震撼,想到京都的一片繁华景象,与他面前的形成鲜明对比,终是意识到长孙裔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尤其是看到那些年幼的孩子们,个个骨瘦如柴,抢也抢不过,打也打不过,那些父母健在的还有口气活,父母不在的,多数的有气出,没气进了。诸葛轩心疼他们,吩咐使团的人不断地把车子空出来,想要把他们带出荒蛮之地。
长孙裔见状,冷冷地道:“你这样帮不了他们什么。”
诸葛轩幽幽地回道:“我知道。只是能帮一个是一个,能活一个是一个。”
长孙裔微微叹口气道:“问题的根源不在这里。”
诸葛轩了然,道:“我岂会不知?我虽为白身,但还是比较关心时事的。如今奸臣当道,良臣被害,朝中已然没有说真话、办实事的人。西遇干旱,东遇水涝,早已民不聊生,但朝中却无一人提起,整日说些诸地安稳,繁荣昌盛的吉祥话,怕是在如今陛下的眼中,安国还是如高祖在时那般现世安稳,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吧?”
长孙裔皱了皱眉道:“你无需给他找补理由。那些忠良为何会被残害你不知道吗?无非是他们在朝中将如今天下之事如实告诉他而已,而他如今这副模样,不仅偏听偏信而且对忠臣更是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满门抄斩。如此下来,谁还敢说真话,做实事?”
长孙裔说的句句属实,诸葛轩无力反驳,他想到自家兄长近年来上朝回来后的那些垂头丧气,以及在他提出想入仕时的有心劝阻,不禁也有些无力感。他有些烦躁的道:“如此下来,安国必生动乱。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国民不聊生吗?”
长孙裔斜睨他一眼,道:“以我如今的处境,他定然是想处处掣肘我。而你兄长人在朝中却也从未提起过,也肯定是有所考量,怕也只能明哲保身。如今,圣上相信的怕是只有一人,也许他去说服,圣上可能会有所考量。”
“谁?”诸葛轩眼泛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定定地看向长孙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