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长孙裔端坐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信笺,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紧皱。谷城和常青站在下首,见长孙裔如此表情,心中均暗自揣测发生何事。长孙裔手中拿着的是长孙府中暗卫刚刚传来的消息。怕是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关。
长孙裔沉默了半响,吩咐道:“常青,吩咐下去,即日起,告知在长孙府每个人身边的暗卫均提高警惕,一是做好安全防范,二是务必关注他们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避免行差将错,做出授人以柄的事情来。”
“是”常青应声道。
“另外”长孙裔又道:“宫中皇后那边再加派人手,以我们的暗号直接跟皇后联系,务必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
“是”常青又应声道。
“谷城”长孙裔叫道。
“在”谷城应声。
长孙裔吩咐道:“你即刻飞鸽传书至长秋山,就说山雨欲来,防患未然。”
“是”谷城应声。
“常青,另外告知探子队,慢慢地将我爹暴毙、太子中毒身亡以及司马府遭满门抄斩的原因散播出去。”长孙裔面色暗沉,一脸阴霾地说:“我要让他彻底失了民心。”
“是”常青顿时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主子终于开始反击了。那离给老家主和兄弟们报仇的时间不远了。想到两年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暗杀和血腥镇压,常青又不免痛彻心扉,那天,老家主中毒暴毙,公子命垂一线,几乎一半的暗卫兄弟被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致死。至今他回想起来似都历历在目。
谷城亦是心有触动。老家主两年前突然暴毙,公子也同时中毒命垂一线,幸得司马家主来的及时才救下一命。病危时刻,是司马家主决断,暗中将他送至长秋山,公子才得以活下来。即便如此,公子两年来为排出余毒仍在遭受着折磨,如今身体也只是恢复一半。本打算报仇一事徐徐图之,待全面恢复后再说,如今公子这般打算,怕是形势已逼不得已。
长孙裔又沉默半响,忽地问道:“刚是不是来说诸葛轩来了?”
“是的,公子。”谷城回道:“因暗卫突然来消息,我怕耽误事,便告知他先在院子里逛逛,待公子事毕后再去寻他。”
“青竹,”长孙裔向门外喊道。
“哎,公子。”青竹应声而入,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长孙裔问道:“诸葛轩现在何处?”
青竹回道:“诸葛公子问了奴婢小音的住处,这会儿想是应该和小音在一起吧。”
长孙裔皱了皱眉,起身对谷城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去办事吧。”说着身形一闪已然没有了身影,独留三人面面相觑。
云忆音卧室门口,诸葛轩全无一点公子哥架势,抄起衣角席地而坐,与云忆音一起晒着太阳。
云忆音见他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便与他闲聊起来。
诸葛世家本就强外交,善沟通,诸葛轩更是能侃侃而谈,云忆音与他一起,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也侧面从诸葛轩的话语中更多地了解了长孙裔以及四大公子之间的故事。
原来长孙裔作为长孙世家嫡长子,自小便聪慧异常,饱览群书,富有盛名,在一众世家公子中较为突出;再加上沉稳内敛的性格,更是各世家族长口中别人家的优秀孩子。而诸葛轩自小便是社牛,再怎么样的闷葫芦到他那里也能被他敲开一个洞,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世家子,只有他能跟长孙裔成为挚友的原因之一。还有那个宇文勇,自小学武,体格强壮,比他人总是高出一头,再加上宇文世家一派武将作风,自是有些眼高于顶,不把一般人物放在眼里,年少时总是要去挑战别人,因此吃过不少亏,这些年虽说功夫有长进,但是脑子似乎没怎么长,一介武夫,上战场厮杀拼命可以,但是玩阴谋诡计那是远远够不着边,故而年少时诸葛轩等人也不少暗地里让他吃过闷亏。
谈到他们三人,诸葛轩一脸嬉笑,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待再谈到司马云淙,诸葛轩却“啧”地一声,不知如何说起。
云忆音挑挑眉,问道:“你这声是什么意思?”
诸葛轩摇摇头,道:“我们四人中最神秘的就是这司马云淙了。”说着微坐起身,正色道:“虽说这司马云淙位列四公子之末,但是我们跟他却是一点也不熟。“
“哦?”云忆音面露好奇,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诸葛轩不负她望,继续说道:“这司马云淙乃是司马家主的双生子之一,听闻生下来就体弱,幼时更是病病怏怏,不能碰上一点病气,故而一直是深居简出。就是官学也去的少之又少,故而我们很少见到他,对他也是知之甚少,我真正知晓他是在当今圣上的大婚典礼上。”
诸葛轩想起圣上大婚那日的情形,说道:“那时圣上还是太子,先帝在众大臣的哄说下开了擂台,说是挑选贤能之才辅佐太子。先是由各世家举荐人选,那时司马云淙虽深居简出,但偶尔会随司马家主义诊,在医道已负有盛名,故而被一并举荐。”
“嗯?”云忆音适时点头做回应,表示自己正在听。
诸葛轩继续回忆道:“行医讲究望闻问切,那司马云淙居然能够单从望就能断出人的病症,光这一点,已然无人能在他之上。”
“所以,司马云淙最后因为这个排在了第四?”云忆音问道。
诸葛轩摇摇头,回道:“这倒不是。当年那场考核,不仅要看专项,更要看综合。司马云淙最后排名第四是因为他博学不如长孙裔,论辩不如我,功夫更是不如宇文勇,综合来看,他只能排第四。不过—”
“不过什么?”云忆音又问。
诸葛轩皱了皱眉,说道:“我总觉着这司马云淙医术精湛是真,学识却不一定如他所展现的那般薄弱。”
“哦?你为何会有这般想法?这如何说起?”云忆音有些好奇地问道。
“啧啧”诸葛轩有些揶揄地道:“这么几年我只要想起那天的事情,都会觉得那日司马云淙怕是有意隐藏自身实力,才被长孙裔夺得头筹。”
“输就是输,莫要做事后佬,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长孙裔的声音适时响起,接着他便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诸葛轩连忙起身,一副不服的神色道:“你便是在我也敢说,我估摸着那日多数是司马云淙不想过于显眼,故而与你对阵时有意输你一截。若是真拿出实力,怕是你们也不相上下。”
长孙裔回道:“这事你倒是念念不忘,这话你也反反复复提了有几年了,也就是嘴上说说。你若是对我不服,直接来战即可,不必要总提过去的事。”
“也罢也罢,”诸葛轩摆摆手,一副我说不过你的模样,道:“你若没那真本事也确实不能位居第一。以前司马云淙在时不能核实,现在更是无从谈起。云小弟,今日只当我给你讲了个故事,你听了便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