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厉绥洲声音凉薄如烟,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艺术品一般的手,握着菜刀,在鱼背上重拍了一下。
刮鳞剖腹清洗,再剁成块。
动作流畅丝滑,如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在枪林弹雨里如地狱修罗一般拿枪和刀的人,此时却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
权司鸣张了张嘴,“她……我们查不到多余资料。”
这几天里,他觉得厉绥洲对叶桑真的不对劲儿以后,派人去南亭县跑了一趟。
南亭县那边一些老人,对叶桑这个名字有印象。
但都很模糊。
只知道有这个人,也知道她声名不太好。
但要说细节,比如长相模样谁也不知道。
云城那边,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就是个晦气怪物。
而她失踪的这三年,也查不出一点情况。
可以确定,他们先前查到的那份资料,一定是假的。
而帝洲那边,关于叶桑这个人的资料什么都没有,但她却能够跟帝洲的超级贵族来往。
还有那狠辣的身手。
初见的时候,看到他杀人都平波无澜。
死气沉沉。
有一种,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苍冷麻木。
完全不是20岁小女生,该有的气息。
而且,上次云城医院里,还咬了厉绥洲喝他的血……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她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而她做什么都毫不遮掩,却无害得像个妖精。
他叹气,“我怕你……”
“她顶多喝点我的血。”厉绥洲把切成块的鱼放到托盘里,淡淡道,“又吃不了我。”
一副无所谓模样。
权司鸣:“……”
得。
反正也都这样了。
反正厉绥洲这人也变态,没几个人能动他。
那就这样吧。
“那再说点别的正事。”权司鸣幽幽道,“这几天,我们用尽酷刑,才从那个女的嘴里撬出来,她叫华真,是海市一个豪门的千金小姐,却是黄泉组织外门一个堂主,负责在外搜索目标物资和人物,没有资格跟黄泉内部高层见面。”
在外是豪门千金,在黄泉组织里却就是个小喽啰,没见过黄泉内部的高层,也没去过黄泉总部,更不知道总部在哪。
这个黄泉,水太深了。
“而他们每次得到的东西,都有黄泉的专业的输送人员送回总部,路上还会换人。”
这个方式,可以绝对保密,防追踪。
“我们千辛万苦追踪到人,却被人先一步给截了,人给杀了,”权司鸣皱眉,“藏宝图现在不见踪影,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厉绥洲面色不变,语气凉薄:“不管是谁,如果真跟那个地方有关,他们肯定也会去找引刀客带路,而如今还知道引刀客下落的,就只有无忧公会,盯着就行了。”
权司鸣哼道,“就一个风引的消息,五十亿都不说,赵天金这老头嘴太严了。”
叶桑刚下楼,就听见厨房里的谈话。
她走过来。
厉绥洲抬头看她,视线落在她脚上,蹙眉,“怎么不穿鞋?”
“不想穿。”叶桑有些任性,走到吧台前高凳上坐下,手托着脸,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找风引干什么?”
权司鸣微顿,笑得风流,“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
“是吗?”叶桑挑眉,“万一我知道风引是谁呢?”
厉绥洲没瞒着她,“想去一个地方,找他带路。”
权司鸣瞥他一眼,当他是在试探叶桑,也没说什么,只道:“这人贼难找,无忧公会有他挂名,却找不到丝毫消息踪迹。”
叶桑眼睛轻眨,“说不定我就是呢。”
静了片刻。
权司鸣笑出声,“妹妹,你知道风引是什么人吗?”
叶桑偏头,满目清明,“引刀客啊。”
厉绥洲抬头看她。
权司鸣一怔。
随即他想起来,自己和厉绥洲刚才说了这个,他就只以为叶桑听见了他们刚才的话。
又笑道。
“妹妹,风引这个引刀客,在道上二十年了,就算十岁开始干,今年至少也得三十岁了,而且这个行业无比危险,你才多大啊?”
而且她这样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是?
权司鸣把摘好的青菜递给厉绥洲。
厉绥洲轻笑,“稍等一会,饭菜就好了。”
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