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慧太子”四字立刻触及了琅嬅敏感的神经。她原本萎靡的眼睛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
琅嬅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喘着粗气,死死地掐住莲心的手腕,盯着她,仿佛要从莲心的眼中找出答案。
“说。”
莲心被突然弹起的琅嬅吓了一跳,不过,她知道琅嬅对永琏有多么在乎,强自镇定了下来,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娘娘,今日在撷芳殿收拾端慧太子的遗物时,奴婢突然发现左边柜子遮挡的暗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留了一条缝隙。那个地方正好被柜子挡着,平日里难以察觉。那缝隙直直地对着端慧太子的床榻。不敢想象,如若夜里寒风,透着这条缝隙,对着端慧太子吹着一夜……”
莲心的话意犹未尽,但琅嬅却已经明白了她未尽之意。
琅嬅看着莲心,表面上显得异常镇定,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攥着永琏衣服的手在微微颤抖,双眼也紧盯着莲心,憋得通红。
她声音低沉地问道:“莲心,你如何确定,那窗户不是永琏去后被打开的?”
莲心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坚定地说道:“娘娘,端慧太子出事那天,就是奴婢发现的。奴婢全程都在场,并没有看见有人接近过窗户那里。”
“太子去后,寝殿就被封起来了,钥匙在娘娘手里,别人进不去。奴婢今日也是奉娘娘旨意,才拿到钥匙进去的。奴婢向佛祖发誓,奴婢的一言一句都是真的。”
莲心话音刚落,琅嬅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悲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永琏,我的儿啊!”莲心的话,就是压垮琅嬅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紧紧地攥着永琏留下的衣服,弓着身子,蜷缩在床上,任由泪水四零八落地流淌在脸上,哭到不能自已,再也没有了,一国之母该有的形象。
莲心守在琅嬅身侧,听着她痛不欲生的哭嚎,脸上也露出了哀戚的神色。她的眼中的泪水在琅嬅一声声的哭泣中,扑簌簌地往下滑。
然而,在她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皇后娘娘,您也终于轮到来尝尝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了。您伪善、自私,也做过不少坏事儿,端慧太子的逝去未必不是您的报应。
尽管如此,莲心还是尽职尽责地搀扶着琅嬅。
琅嬅仿佛突然之间找到了新的支柱,她不顾依然虚弱的身子,强撑着一口气说道:“莲心,快服侍我梳妆,我要去禀告皇上。我要让害了永琏的贱人千刀万剐!”
在莲心的搀扶下,琅嬅艰难地下了床。
琅嬅的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她还要为永琏报仇;她还有富察家需要守护;她还有璟璱需要照顾;她必须为他们打算未来。
这份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她在最弱的时候,硬撑着抵达了养心殿。
这一日,久久缠绵于病榻的琅嬅,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踉跄着去了一趟养心殿。还没等她回到长春宫,整个后宫就立刻戒严了起来,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氛围笼罩了整个皇宫。
御前侍卫和慎刑司的人立刻行动了起来,封锁了所有出宫的大门,如狼似虎地冲进了撷芳殿,将伺候过永琏的所有奴才,全部投入慎刑司,严刑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