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本想给个答应的位份,现在就算了。
弘历在心中暗自决定,德不配位,还是从官女子做起吧。好好磨磨性子。
他看着白蕊姬,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曾经那个让他觉得娇憨可爱的女子。
白蕊姬在弘历轻蔑的目光下,渐渐意识到了不对。
她跪着的身子也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了起来。她无措地看着弘历,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泪涟涟的,好不可怜。
可是,弘历没有半分心软,他开口就将白蕊姬打入了地狱。
弘历轻轻捏着海兰的纤纤玉指,温柔地安慰着她,一边冲着白蕊姬似笑非笑。
“曦月如今已是贵妃,更该自持身份。琵琶这种娱人技艺,不是贵妃该做的事儿。有了南府琵琶伎人,就不必再劳烦贵妃了。只是听久了贵妃的国手之技,一时间这些伎人的琵琶声不入耳,才多调教了一些。”
弘历这一番话,直接将白蕊姬踩到了泥里,半分不给她面子。
白蕊姬看着弘历冷酷无情的面容,一颗真心碎了一地。原本假意酝酿在眼眶里的泪,此刻变成了真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弘历,想从他的眼里看出几分后悔。
可是,她没有看到任何后悔的神情,只有浓重的厌恶。这下,白蕊姬才真正地从美梦中被打醒。
她意识到了,皇上对她没有爱,在皇上眼里,她只是个用来取乐工具,是贵妃的替代品。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弘历也不管在一旁萎靡不振的白蕊姬,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李玉将白蕊姬带走。
走之前,还不忘继续踩一下。
“目无尊卑,胆大包天。回去重新好好学学规矩。”
而后,弘历又将海兰搂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伤心什么,她怎么能同你相比。朕同你是喝了拜师茶的,是你正经的先生。她不过是偶尔闲暇之余提点两句罢了。”
白蕊姬走出养心殿的那一刻,弘历的这句话正好飘到她的耳边。她此刻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碎得更加厉害。
她停下脚步,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眼中闪过一丝伤心与绝望。
但是,白蕊姬到底是一个野草一样的女人,有股子韧劲在。她隐去眼中的伤心,默默地下定了一个决心。
之前耽于情爱,暂时失去了自我,现下美梦初醒,她更加坚定了要抱紧太后大腿,往上爬的决心。
另一边,假装被弘历哄好的海兰,在心底暗叹弘历的无情。
她看着弘历那时而温柔,时而无情的凤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明白,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对她宠爱有加,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无情之人。
她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他的表面宠爱所迷惑。
“狗还是你狗,”海兰在心中暗自嘀咕,“人家辛辛苦苦伺候你月余,合着在你这里连个人都不配做,只是个玩物。想想真心惨。”
可随即又想到,她何尝不是弘历的玩物呢,只是更加珍贵罢了,她同白蕊姬并无分别。
这下,海兰越发坚定了要守好自己的心,千万不能被这个男人流于表面的宠爱所迷惑。
在这个后宫之中,只有无情才能看清形势,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