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惊疑不定,青樱的父亲那尔布,此事怎么真的与青樱牵扯上关系。
吴书来满心惶恐,顾不得受伤的额角,不住地磕头求饶:“奴才不敢乱说。”
良久,只听弘历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半晌唇齿间挤出一句:“此事到此结束,不必再查了。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滚出去。”吴书来闻言连滚带爬,退出书房,还不忘把门带上。
夜色寂寥,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拂过弘历的衣角,也吹动了他心中的波澜。
他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被无形的冰霜所覆盖。
真的是青樱吗?
弘历此刻想立马冲到东院质问青樱,可是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
第一,可能是景仁宫地诡计,不一定是青樱。第二,此事不宜声张,皇阿玛知道了,会对自己地治家能力产生怀疑,不利于自己争夺皇位。
弘历不愿意相信青樱算计了自己,在心中不断找理由为青樱开脱。可到底对青樱产生了一丝隔阂。
渐渐地,弘历的额角青筋抽搐跳动,拳头紧握咯吱作响,用力地将手中的翡翠串珠掷向地上,嘭得一声发出巨响,吓得门外头的吴书来一抖。
一切归于安静,片刻只听弘历怒极反笑:“青樱……”
兰馨阁
一连过了七天,弘历都没来兰馨阁。兰馨阁的宫女太监们都不复一开始的兢兢业业,倒生出了许多心思来。
兰馨阁的宫女太监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咬耳朵。
“你们说这海格格怎么会住到兰馨阁这小地方来?这是失宠了吗?”
“你懂什么,这兰馨阁离王爷书房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嘛!”
“近有什么用,破破小小的。要是得宠,住的再远王爷都会去看。不得宠,就是近在眼前,王爷也会当做看不见。”
“胡说,哪儿破了,这可是王爷亲自令人布置的。好着呢!”
“切,这还不是看在青福晋的面子上,这海格格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有格格位份,还是青福晋提携的,不然……”
“依我看,住得近不如住的好。你没看这两天王爷都没来,怕是被王爷厌弃喽!”
海兰轻倚着窗棂,粉面微垂,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愁。她轻咬下唇,似乎正沉浸于那些宫女太监所说的话中。
叶心轻轻步入屋内,手中托着一盏热茶,见海兰如此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轻声安慰。
“格格,您别听那些碎嘴子胡说,兰馨阁向来不给小主们住,王爷发话给您的,这是独一份的恩宠。就单看咱们兰馨阁的摆设,谁敢说王爷不看重您。”
可不是,如今的兰馨阁,内里大有乾坤。
室内空间有限,但是精致富丽,迎面便是待客的正厅,地下铺着缠枝梅花花样的绒毯,雪白色的粉墙,墙上横一轴唐寅的仕女,正中是一张圆桌,罩着八宝祥云锦缎桌围,一面八扇绘朱雀缠云屏风将起居的卧室与厅房隔开。卧室里床榻、衣柜、桌椅俱全,正厅中还摆着架黄花木雕百鸟博古架。
海兰抬头望向叶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却很快被深深的忧虑所掩盖,她轻叹一声:“叶心,只怕我早已惹了王爷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