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情急之下,把亓鸩推倒在床上,把被子一盖,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连忙又把纱幔重重放下。
从外看,只能瞧见个微微隆起的虚影,应该问题不大。
“阿晚。”
“江姐姐,你怎么来了。”她撩了下耳旁的碎发,背挺得直直的,想着遮住后面的床。
“我……我是来找你寻个要紧东西的。”
她看着任晚这个样子,总觉得她有所隐瞒。
“江姐姐你且说,若是我真有的,一定给你。”任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江涟漪来之前都没料到她这样爽快,现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其实我是想请你从亓公子那里买颗寒渊东珠来。”
说着,江涟漪伸出手,于虚空中出现个灵匣,上面却是浮岚殿的徽记。
“浮岚殿要救一人,送到了我们夷微岛的驿舍这边,恰好又急着缺味药。所以这其实是浮岚殿那边出的价。”
任晚视线落到了匣子上,心灵福至,猜出那人是临渊宗的最后一个弟子。
说来真是巧合,从亓鸩那里得来的药,最终竟要用到他伤过的人身上。
“江姐姐,那我尽早从他那里拿到药,到时候,立即给你送去。”任晚连忙接过了她手中灵匣。
江涟漪本来只是受人之托,如今却有些反悔,不想让任晚和那亓公子再多接触。
依亓公子前些时日的性子,细细想来,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阿晚,要不……”
江涟漪开口,眼睛却扫到那边床上的纱幔好像被扯动了几分。
“诶?你的床上是……”
江涟漪提步要往床榻的方向去,任晚眼疾手快地伸臂拦住了她,“那个江姐姐,那个……嗯……”
任晚寻不到个由头,慌不择路之时,余光瞥见窗边耷拉着的琉璃盏花,灵机一动。
“啊!——啊——,我的花。”
江涟漪先是被任晚这一惊一乍给吓得不轻,紧接着又被她一个猛拽到了窗子旁。
“哎哟~~~我的花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任晚抱着花盆左瞧右瞧,随后带着希冀的视线转向江涟漪,“江姐姐,你还是先瞧瞧我的花是怎么回事吧。”
这花盆差点被直接怼她脸上,江涟漪不得不用视线去迎上这花。
“额,这花这种症状出现多久了?”江涟漪看着这花,蔫了吧唧的,活像是得了重病。
“大约……,就是这三日。”任晚随意说了个时间。
江涟漪拧着眉,说实在的,她是个医修不假,但这种灵植生疾,她从前也没遇过来着。
任晚看江涟漪的注意力尽数都在这花上,终于把局势扳正回来,“内个,江姐姐,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要不这花,你就带走慢慢研究吧。”
说罢,任晚就把花盆往她怀里一塞,“寒渊东珠的事,我一定帮你办成。”
“那我就不多送了。”
就这样,任晚愣是把江涟漪送到了院外。
江涟漪走了,但稀里糊涂地就被塞了盆花走。
这会儿,任晚才又回到房内。
她起初想,以亓鸩的修为,江姐姐未进屋就该走了。可方才看江姐姐的反应,分明是发现了,怎么会呢?
任晚掀开被子,下面的人还在,她自上而下看去,那人发丝散落几缕于枕上,眼神零碎而迷离,双颊上是一片潮红,活像被……
“你这都被快闷出病了,刚才怎么不走呢?”
亓鸩很快就自如地起了身,只用一双含水的墨瞳注视着她开了口:“阿晚,我若拿一匣寒渊东珠换你一个枕头,你可会答应?”
任晚揪着还没放下的被角歪着头:蛤!?
“可这枕头是浮岚殿的。”
“你已说了,这枕头是浮岚殿的。”亓鸩不以为然。
意思是叫她再想办法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