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手已经垂在了他的衣袖上,如归巢的雀鸟,安心地依偎在同伴身边,露出自己最为柔软脆弱的绒羽。
她怎么能,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受煎熬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亓鸩收回了手,他知道,失去这次机会后,他再难寻好时机杀了她了。
罢了,这次先放过她,辛氏的事还没解决完,他为自己找了个拙劣的理由。
他把袖子从她指尖抽出,又看了她一眼,化为虚幻消散在原地。
床上的任晚陡然睁开眼,劫后重生地大口大口喘着气,直喘到她的眼里泛起酸涩泪花来。回想刚才亓鸩的手放在她脖子上的触感,她仍心有余悸。
【艹,她这几日都在合欢楼里,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他又犯什么疯病。】任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她这个晚上肯定是不能睡了。
正愣神之际,房间中就多了两个人。
【她这房间今日是犯了什么煞气。】任晚定定地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柳兰衣二人。
“哼,倒是我小瞧你了。”巫云面露不喜,看着她身上萦绕着的尚未消除的魔气。
“巫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婢子不明白。”任晚装作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让你再接着装!”巫云一击过来,任晚正要闪避,但柳兰衣阻止了他。
“姐姐,这人留不得。”巫云不理解,他只当任晚是来送死的棋子。
柳兰衣眼神清明,看起来比巫云沉得住气,她开口问:“不知姑娘背后是谁,崔氏?徐家?亦或是辛氏?”
任晚反问她,“娘子以为呢?”说罢,她就这样沉默和两人对峙着。
“你这样的人,我们合欢楼受不起。姑娘还是回辛氏吧。”柳兰衣最后留下这句话,便带着巫云走了。
合欢楼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但今晚亓鸩的举动,倒是帮了她最后一把。
第二日任晚跟管事的打了个招呼,便去城中寻了个地方和江涟漪他们汇合。楼上的柳兰衣和巫云两人看着她走了,才把窗关上。
“她果然是个有心思的。”巫云轻蔑地开口。
柳兰衣看着他这样,却叹了口气,“你如今还没认出她,那就是前些时日受的屈辱没让你长记性。”
“是她!”巫云想起那日的事,怒从心头来,面上都憋红了。
“是她,但你不要小瞧了她。越是不起眼的微末人物,才越是会做出了不得的事来。她忍得,等得,做得,那又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的。”
“江姐姐。”
“阿晚。”
“长话短说,我先来。”任晚不想浪费时间,她等会儿还要再回合欢楼一趟。
“合欢楼的楼主早就把雪娘带走了,现在的合欢楼实际是柳兰衣和巫云两姐弟掌握。雪娘和柳兰衣的关系肯定更为紧密,不然也不会隐瞒雪娘一事的真相。”
任晚想到昨晚柳兰衣问她的话,“辛氏,辛氏和雪娘一定有关系。”
江涟漪这几日也没闲着,她道:“这几日我们在辛氏之内,问起那两个护卫的事,府中人却说是失踪。”
“可是,合欢楼中的巫云都知道那两个护卫是死在雪娘房中的。辛氏不可能查不出,相反还就此算了。”
“除非是……”
“是这两个护卫本就是辛氏派去的。”秦翌接下江涟漪的话。
辛氏的故意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
任晚没和他们多聊,也没提起昨晚暴露的事。
但江涟漪担心她出事,还是给她拿了些救急防身的药,秦翌也赠了她一抹剑气。
她怀揣着两人给的东西,心里都有底气得多。
“柳娘子唤你上楼伺候她呢。”管事的娘子专门来传达消息。
任晚看着今日没有一位客人的楼里,点点头,乖顺地跟在她后面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