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鸩眼看着面前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抬手凝成一抹亮光,赤色双瞳和嘴角的血迹便毫无保留展现在了任晚眼前。
“你,你怎么了?”
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怎么,你方才没听清你师兄所说?”
“呵!”
亓鸩低低地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擦去嘴角的血渍,没管她的反应,绕开她径直带着那抹光亮往更深处走。
那魇魔已被他吞噬,这阵法的念力依旧会祸及他吗?再有,他什么时候……变弱了。
就这么一会儿,亓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前面的一个拐角,任晚迟疑之下,还是选择跟上。
没想到石台之下,竟然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她拐过拐角后,摸索着走了一段昏暗的窄道,忽然前方就变得敞亮,是一个极大的石室。
石室正中,也是一方石台,看着倒和外面那个一般无二,只是矮了许多,抬头往上,透出很微弱的光,正中环绕着轻盈浮动的些许微尘,上面应该就是那道裂痕。
“你过来。”亓鸩这时已经站上了石台,看着其上刻着的阵法图。
任晚依言上了石台,对上他眼睫轻眨带着玩味的眼神,听见他道:“你可知,我手里不留废物。”
她眼眸低垂,片刻从腰封抽出匕首,将刀刃握在了掌心,滴滴鲜血从掌心落下,瞬时便被阵法吸收。
她抬起头,视线和他的相对,一字一句。
“我想活!”
这次,亓鸩是真的笑了,他像是很满意的走到她身边,怜爱地牵起任晚那只滴血的手。
然后用指腹死死按住她刚割开的伤口,眼睁睁看着更多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被这石台一滴不剩的吸收。
任晚只是皱了皱眉,但没有半分将手抽回的举措。
眼看着她因为疼痛,面色苍白,亓鸩才不再施力。
“你站远些。”
任晚下到了石室的边缘处,生怕被波及到,摊开血迹染污的左手看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阵法只需要仙门人的血,条件并不苛刻。
一阵阵威压从亓鸩的魔气传来,她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见他已经快要破了这阵法,一道阴戾红光突破浓郁的魔气向她的方向直射而来。
任晚瞳孔一缩,往旁边闪避,却有一道人影比她更快。
他竟生生徒手接下了那道红光。
嗜血的魔气变成牢笼,将那道红光捆住,片刻后一同消失不见,也不知是被吞噬了了,还是被收了起来。
亓鸩看着任晚眼底惊讶未散,木讷如鹌鹑站在一旁。
这会儿,他起了旁的心思,抓过她受伤的那只手,涌动的魔气隔空抚过,掌心光洁无痕,再看不出伤口。
“唔。”他压抑地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然后便两眼一闭,向任晚直直栽倒。
“亓鸩!亓鸩!”
她不明所以,脚下打了好几个趑趄,直至后背抵上石壁,咬着牙使力这才将他扶住,没让他跌倒。
少年的发丝滑落到她脖子里,描述不出的冷冽香气伴着浅浅的温热鼻息,扑在她的脖颈处,激起一阵难言的战栗。
任晚不适地偏头,他的头却顺势歪下来,脖子上的软肉贴着她的,两人靠得更紧了。
任晚压制住要把他推开的念头,从他衣领处的缝隙看出去,一片白色云纹的衣摆倏然出现在视线中,接着就看见江涟漪和秦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