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些时日找我要银子,我本打算把那贱人的嫁妆变卖了,可不是被顺园那个贱人给夺了?
我只能从公中给你挪了十万两。”
萧景平眉心一皱,十万两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国公府一年的账面收入,也不过三十万两。
这么大的窟窿立刻就要补上,他还真是毫无头绪。
他扶着椅背起身,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一咬牙扑进陆氏怀里,红着一双眼:“淑珍,你得帮帮为夫啊!”
淑珍便是陆氏的闺名。
陆氏一时有些呆住,萧景平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昵地唤过她了,叫她整个人都僵硬。
她手足无措间,又伸手摸到一行温热,堂堂七尺男儿就趴在她怀中落泪,
到底是几十年的结发夫妻,陆氏不由得就心软了。
她安抚道:“不过十万两,算不得什么!老爷,你这便去找那位,让他把银子暂且先还回来给你......”
“那不行!”萧景平不等她说完,就立刻打断。
随之目光阴翳地抬起头,坚决地否定道:“淑珍,万一这是老夫人就暗中盯着咱们有什么动作呢?这个时候我万不能去找他!否则,咱们就活不成了!”
这么多年了,陆氏始终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她隐约猜得出,应该是皇室中不知道哪一位。
只是这会儿本就烦闷,又听听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煎一样,忍不住追问道:
“老爷,你就算不说他是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又为着些什么事!咱们花出去这么多银子,就算是扔水里,也该叫我听个响吧?咱们什么也没见着过!”
“别问了,我不会害你和宴儿的。”萧景平语气温柔,满脸深情地伸手摸了摸陆氏的脸:“淑珍,这些银钱,辛苦你帮我凑一凑。”
陆氏一口气就这么堵在心口,外头日光繁盛,却无论如何都洒不进这件阴郁的室内。
纵然他今日温柔难得,可是银钱更难得啊!
她皱了皱眉:“老爷,那可是十万两!就这半天的功夫,我如何凑?我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钱不过三万两......”
萧景平一怔,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又极快地掩饰过去,而后道:“若不然,你去借一借呢?”
陆氏气得胸口发疼:“......我到底也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我出去借银子,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啊......”
萧景平一摊手:“那总不能我出去借吧?”
陆氏想了想,发狠道:“姜令鸢那个贱人倒是从姜家带了些嫁妆,我这叫宴儿向她讨来!
还有,你那心肝似的香姨娘,她从前不也是楼里的花魁吗?
你叫她把体己的银子拿出来,不然,就把她再卖回楼里去......我再去连夜当些物件,勉强也能凑出来。”
萧景平一听,陆氏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用自己再花心思去凑,便松了口气,全都应下:“好夫人,都听你的!”
大房这边立刻就行动起来,鸡飞狗跳地开始赶着填补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