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白衣翻飞如同一只飞扬的白鸽。
奇洛一惊,想要冲过去接住她,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明明应该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银发飞舞冲了过来,红衣猎猎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样俊美苍白的容颜,足以让任何人见了都自惭形秽。
可偏生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是那样的冰冷,原本不该有任何一丝情绪,可是此刻却莫名的闪着惊慌。
“烟儿!”他一声低呼,身子早已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冲过去接住了她。
娇小的身子落入他的怀抱,那么瘦小那么苍白,骨头硌的他生疼,她原来那么瘦那么小,可是他从前却从来没有注意过。
可是怀中的小人儿已经失去了意识,那张看什么都冰冷无情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的笑。
冥身子一僵,心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说不出话来,一双深紫色的眼眸变化莫测,所有冷意轰然倒塌。
她知道,她竟然一直都知道。
知道他假装中毒,知道他想要她的心头血,却不拆穿他,甚至还默默的满足了他的要求。
她嘴角凉薄嘲讽的笑容让他呼吸一滞,心痛的蜷缩起来。
他紧紧的皱起眉,不对,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那么难过的那么痛苦的人,不应该是他……
可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奇洛已经惊呆了,神色复杂的看着那紧紧的把头埋进女人颈窝的男人,他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很心痛,明明舍不得,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
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值得么?
饕餮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笙锦和徇戚则出乎意料的平静,看来两人是早已知晓了这件事,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宫夙烟,奇洛,饕餮三人。
冥抬起头来,眼眸深紫的可以滴出水来,他大吼着:“御医!”
老御医身子一抖,颤颤巍巍的上前。
老御医为宫夙烟检查了一番,摇摇头:“回殿下,姑娘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失去了精血,功力折损一半,性命无忧。”
闻言,冥冷沉的脸色才终于算好了起来。
“殿下。”
一冰冷的男声响起,徇戚将碗送到了冥眼前。
冥低下头看了那鲜红的血珠一眼,声音压的极低,眼里有光芒一闪:“准备复活仪式。”
“是。”徇戚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冥将虚弱的宫夙烟放在了床上,吩咐温温好好照顾她后,便转身离开了。
温温转头看了躺在床上的宫夙烟一眼,眉头紧皱。
片刻之后,门被敲响了。
“谁?”温温扬声问。
“是我。”门外有一个刻意压得极低的声音。
温温眼里闪过一抹光,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看见玖月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抹诧异,玖月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在密室准备若羽的复活么?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师父。”
“嗯,我已经知道了,”玖月抬头,目光越过温温看向床榻上的宫夙烟,“她已经拿出了心头血,现在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温温心里一紧,莫非……
果不其然,玖月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阴狠起来:“既然没有利用价值,还不如早些杀了她。”
“可是殿下好似很在乎她。”温温心里一冷,冥在宫夙烟倒下时表现出来的恐慌和慌乱,让她隐隐觉得还是不要动这个女人的好。
玖月冷哼一声:“就是因为在乎才要杀了她,不然你让我的羽儿活过来跟她争宠么?我做娘的就应该为她扫清障碍才是!”
“可是……”温温紧紧的皱着眉,却被玖月毫不留情的打断。
“你没胆子就算了,我自己去杀,胆小怕事能成什么事?”玖月不屑的看了温温一眼,抬脚就要往染月宫走。
却没想到,温温再次挡在了她面前。
“她若死了,殿下若是追究起来怎么办?”温温抬起眼,不确定的看着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