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尘微不可见的皱眉,凑在宫夙烟耳边轻轻的说了句:“易思郡主之前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
原来是这样,宫夙烟勾起一抹薄凉的笑。
易思郡主原名赵易思,是赵王的嫡女,六公主原名南宫青莲,是云深国君最宠爱的小女儿。
赵易思羞涩的笑着,面容单纯的像一朵涉世不深的白莲花,南宫青莲也笑着,赵易思走到宫夙烟面前一个福身:“见过太子妃。”
宫夙烟放下手中的书,笑容同样深不可测:“起来吧,什么风将你们吹来了?”
南宫青莲笑了笑,拉着赵易思在宫夙烟面前坐下,东尘急忙上前为二人倒茶。
“太子皇兄大婚,青莲想来看看嫂子。”南宫青莲柔柔一笑。
宫夙烟笑了笑,扬手将那叠栗子糕推向南宫青莲和赵易思:“这里有糕点,是我的贴身婢女所做,不嫌弃的话就尝尝吧。”
“多谢。”两人拿起一块栗子糕放进嘴里,齐齐赞叹,“太子妃婢女的手艺果真非同一般,这栗子糕很爽口呢。”
东尘弯腰,扬起一抹得体的笑:“谢六公主和易思郡主夸奖,奴婢这小手艺还是等不了大堂之雅的。”
宫夙烟笑笑,不语。
祁娘原本在一旁担心的看着,见宫夙烟游刃有余,二人也没有为难的心思,松了口气。
“好久不见,易思郡主还是那般温软可人。”宫夙烟抬头看了看赵易思,嘴角笑容寒凉。
“承蒙太子妃夸赞,若是太子妃不介意的话,叫我易思就好。”赵易思笑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簪,雕刻的是一朵白莲的式样,也算是精致,难得的是这白玉,质量上乘,倒是一件好物事儿。
“这是?”宫夙烟拿起白玉簪,放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这是易思从一品堂订做的白玉簪,专程送给太子妃的,可还喜欢?”
“喜欢,”宫夙烟笑着点头,“你有心了。”
赵易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
宫夙烟说:“半年未见,你们二人倒是没怎么变。”
二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南宫青莲道:“太子妃这般绝世倾城,也只有我太子皇兄才配得上了!”
宫夙烟眸光不着痕迹的一闪:“是我高攀了他!”
是她高攀了南宫清泽,这高攀却不是她情愿的。
宫夙烟低头,一抹嘲讽自眼底而逝。
“今日我和易思一是想来看看你,二是请你去游湖。”南宫青莲的笑里不可捉摸。
“游湖?”宫夙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南宫青莲被宫夙烟的目光看的一阵心虚,不由得移开了眼神道:“是啊,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祁娘一怔,急忙上前带笑道:“六公主有所不知,我家太子妃最近身子不适,不宜受寒,怕是要辜负两位美意了。”
“祁娘说的哪里话,”赵易思浅笑着开口,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态,“我们与太子妃交好,自然不会让她受寒,祁娘多虑了。”
南宫青莲也煞有介事的点头:“是啊,我们会多准备些衣服,不让太子妃受寒的。”
祁娘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太子殿下吩咐过奴婢不能让太子妃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还请公主和郡主恕罪。”
“若是祁娘实在不放心可以跟着去,”南宫青莲的脸色冷了下来,见她是太子皇兄身边的老人,她不为难她,可她若是敢爬在她头上,就别怪她不给她面子了,“还是祁娘不相信我们,认为我们会害太子妃不成?”
祁娘顿了顿,在南宫青莲这样的威压下丝毫没有低头,不卑不亢的道:“公主此言差矣,奴婢不过一介下人,怎敢质疑公主和郡主,只是若太子妃出了点差错,届时太子殿下的怒火公主和郡主可负担的起?奴婢也是为公主和郡主着想。”
南宫青莲气极反笑:“好一个为我们着想,本公主给你几分脸色,你还反了天不成?”
说完,她高高的扬起手就要往祁娘脸上打去,宫夙烟眸光一冷,刚要出手阻止,祁娘的声音不冷不淡的响起:“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公主打了奴婢不要紧,可曾想过太子殿下的感受?到时若因奴婢惹得公主和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宫夙烟似笑非笑的看着祁娘淡淡的神色,赞赏的点点头,这般心性坚韧,不骄不躁,不愧是南宫清泽调教出来的人。
南宫青莲却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怒道:“大胆奴婢,太子皇兄还会为了你这么个下人跟本公主翻脸不成?!”
手一扬就要再次打下,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祁娘叹了口气,刚要闭上眼,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拦截住了南宫青莲的手。
祁娘一怔,抬头看见宫夙烟淡然无比的神色,南宫青莲也是愣了愣,随即不悦的开口:“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太子妃还要为她出头不成?”
宫夙烟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她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宫夙烟么?善良到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任她们凌辱?早在失去修为后,她所收到的非人的待遇让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世间冷暖,再说祁娘也是为她出头,虽然多此一举,但她也不会不承她的情。
“祁娘是南宫清泽身边的老人了,就算是狗也是太子府的狗,轮不到六公主来管教,况且本太子妃还在这儿坐着呢!”
一番话不冷不热,不轻不重,却让南宫青莲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