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方行没有在食堂见到安迪的伙伴。也许他们已经吃完了饭。
方行拿了三个白面馒头和两个鸡蛋当作早餐。他需要充足的能量来面对可能存在的红鸟帮的杀手。
洗衣房里滚筒“轰隆”的巨响,囚犯们工作时的咒骂和闲谈都让方行感到不爽。
但是方行需要囚犯们保持平常的状态。如果真有红鸟帮的人换班在洗衣房里,要对他下手,就得藏起杀意,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
方行看着烂牙,这个家伙刚刚消极怠工,速度缓慢,现在在自己的目光下才辛勤地帮自己做着工作。
方行涌现出一个想法:
也许得拿鞭子抽一抽。不行!自己怎么有了奴隶主的想法。
不过,要不是这家伙之前叫自己“黄皮猴子”,也许自己会放过他。
“嘿,烂牙。红鸟帮你知道吗?“
烂牙本来就替方行干活心中不爽,听到方行的问题,假装没有听到。
方行心中有一点警惕,不知道烂牙是不是红鸟帮的成员。
“又想被打了?”
烂牙觉得这句话自己没法假装听不见了。
“大佬,你刚才说话了吗?洗衣房里的声音太大,把我的耳朵搞坏啦!”
烂牙大声说,好像自己真的耳朵不好一样。
方行无语地撇嘴,站起身来,俯视着面前的罪犯,一言不发。
烂牙感受到压力,苦笑道:“我确实知道。很威风的一群人,我曾经想加入其中,却被拒绝了。”
说到这,烂牙叹一口气,像是经历过不公平的对待,满脸沧桑。
方行好奇问:“是因为你黄色的大门牙吗?”
烂牙恼怒道:“是因为我没有爱尔兰血统。”
方行不屑地反驳:“狗屁,这怎么看的出来。长得丑就不是爱尔兰人了吗?哈哈。”
烂牙闷闷地继续干着工作,没有说话的兴趣了。
方行有些愉悦,因为秃鹫并没有骗自己。
他巡视每个人囚服外裸露的皮肤,并没有发现纳粹万字符又或者三叶草的标记。
方行囚服内兜里藏着那把锉刀,垫着一包香烟。
时间缓缓流逝,精神紧绷的方行和洗衣房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尤其是胡萝卜色头发的白人。
爱尔兰人的红头发比例有百分之十,是最高的比例之一。三年高考下面的小知识上的内容。
一段时间后,方行感到自己的精神疲惫起来,他默默深呼吸缓解自己的压力。
不就是个监狱的黑帮吗?放轻松!
就在此时,领班走过来,脸上还有隐隐的巴掌印。
方行警惕起来,盯着领班。
“方,库房里有人要见你。”
狱警在洗衣房外放哨,而库房是洗衣房深处的一个大房间,放着洗衣要用的大桶漂白粉,活性剂等等。洗衣房外部滚筒的吵闹声足以盖住库房里所有的惨叫声。
方行说:“谁?”
领班面色不快,说:“红鸟帮的人,他们想要和你谈谈。”
“红鸟帮?告诉他们来见我。”
方行昨天就已经去过库房,观察了里面的环境。那是个很封闭的空间。方行不由心中看轻了红鸟帮一分:
如果秃鹫说得是对的话,那么红鸟帮应该是打算在库房里对付自己。
把人当傻子一样,埋伏在那里还以为别人会上当——堆积如山的编织袋,塑料桶,遮掩人的视线。一个人站在库房中间吸引进来的人注意力,躲在杂物背后的人悄悄拿刀捅死进来的人。
这就是红鸟帮的计划吧。可惜自己压根就在战略上藐视了敌人。不会红鸟帮的人想见我,我就会乖乖听命。
领班看着眼前这个亚裔,虽然昨天方行打了自己,但其实并没有怎么刁难,只是单纯的反击。再加上方行如果不去,红鸟帮很可能迁怒自己。
领班强调说:“拒绝红鸟帮的要求,会被他们追杀,方,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方行冷冷扫了领班一眼,说:“你是犯罪进来的,不是安分守纪的公民。这么怕红鸟帮可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