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己什么?”他单手背在明黄龙袍后,冷哼一声:“这世间还有比你更精明的人不成,劝你莫要自谦过头。”
沈棠宁没理会其中的阴阳怪气。
精致明艳的眉目浮现认真之色:“我的意思是,如果出了意外,我会十分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才同阿娘说你值得她托付余生。”
魏明帝眯眸:“昭宁,过了些。”
“那您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护着我阿娘。”沈棠宁摆手。
“我这个做父皇的,总要看看那个拐跑你的臭小子。”魏明帝气的嗓音微沉;“你既不想让人看,方才何必当着众人承认此等风流之事,凭白伤了名声。”
沈棠宁回敬:“寻欢一场,过后陌路不相识,做什么让人家白受你冷眼。”
“···”魏明帝被噎住。
半晌。
他再度往里瞅了瞅,到底没再坚持。
“你长大了,要学会保护自己。”魏明帝尽量让脸色缓和下来:“总之,别让自己吃亏。”
他说完即转身。
沈棠宁眉目冷傲,今生不如风月,这世间再不可能出现让自己吃亏的人。
回到房间,她履行言行同谢京一如既往。
将那劳什子和欢笑惹出的祸端忘得干干净净,回到国公府也未曾露出丝毫马脚,倒是少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沈棠宁忙着收拾东西搬回长公主府,因此忽略他良多。
谁知搬回长公主府的翌日。
谢京进了她房内,再度履行贴身侍卫的职责。
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梳洗装扮过后,冬菊端着温热的金丝燕窝进来。
见公主自个拿勺子喝着,转身将另一碗递给站得笔直的谢京:“谢公子,公主特意吩咐给你熬的,你就喝了吧。”
谢京微微侧身:“不必。”
一双漂亮的凤眸重新落回沈棠宁身上。
自从宫宴过后,公主便吩咐下谢京吃穿用度皆按她的来,说要把他当弟弟养着。可每每谢京都拒绝了,仍把自己按在贴身侍卫的位置上。
冬菊不忍这蛊燕窝再浪费。
“公子,虽然不知道你和公主在宫内发生了什么。但公主既说了将你当亲弟弟来养,你便是我们府上唯二的主子,就算要片刻不离跟着公主,吃喝住行完全没必要照以前的来。”
谢京这才知道府内所有人若有若无的尊敬。
不是因为他同沈棠宁那一晚行巫雨。
而是,沈棠宁将自己当做亲弟弟来养!
不知为何,后牙口十分的酸痒,连带着眼睛也燥热的很。
少年薄唇勾起冰冷肆虐的弧度。
漂亮有棱角的脸上漂亮凤眸明明灭灭,继而紧攥着袖口嘲讽道:“多谢公主好意,可惜,我只想当个从黑市买回来的奴隶。”
沈棠宁放下凉了许多的玉碗。
抬眼看他。
不明白他究竟在同自己赌什么气。
捕捉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倔强,她恍然一悟,叫其他人都出去,房中只余下他们二人后,方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欣赏你的实力,忍不住想要提拔你。谢京,就算没有那晚,我也会提高你的待遇。”
还以为她再不会提起那晚,巴不得与他撇清关系。
现如今她主动提起,谢京眸中的浮冰融化:“嗯。”
沈棠宁见他不再那么冷,松口气:“下药的人在宫中根基深厚,我的人还没有找到证据。”
“你知道是谁。”谢京语气肯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