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哐当一声敞开。
石斛双臂虽仍旧挡在门两边,但面色不若初见面时骇人。
他撇眼小徒弟身后的漂亮男人。
短短一月,眼光竟然好了不少,他哼了声:“新找的这个面首倒是比容府那个伪君子要强。还不知道长公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老夫被你逐出太医院这么久,现在只是个无所事事的普普通通老百姓,担不起你一句一个师父,更担不起您一句此生孤寡。”
沈棠宁耳尖发烫:“师父,是徒儿的错,害您落到这步田地。”
石斛作为她的师长,大婚之日用药阻拦她出阁。
父皇大怒,她搬出五台山静养的太后才平息了怒火,却不想此事惊动到容府,安国公身为人父,深夜赶到上书房讨要说法,不得已阿娘出手,交涉数日,除去石斛太医院院正之名,保住了他的九族。
细细想来,石斛怕是早就察觉到国公府水有多深。
可她非容瑾不嫁,这才以身犯险。
沈棠宁红了眼,她何德何能,得师父以命相护:“师父,对不起···是我眼瞎又一意孤行···”想到前世一步错,步步错,亲人皆因此而惨死,她胸膛闷痛,哭腔已显。
大魏唯一的长公主,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石斛见她满脸的羞愧和悔恨,恨其不争的气也散了,打开门转身:“哭什么,进来说!”
沈棠宁愣了一秒,忙跟上。
冬天的树光秃秃的,风声呼啸,谢京飞身院外十米的粗壮树干上,一脚朝下飞踢。
枯叶簌簌往下落,可怕的是抱着树干无声无息的死士。
暴露后,带着黑色方巾的死士扔出匕首,飞快朝北的方向逃。
运用全身功力飞檐走壁,没跑两步,磅礴的内力铺天盖地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影响到他的经脉,一口血喷出,他掉下屋檐,趴在地上。
惊恐看向眨眼间追上的漂亮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谢京轻松落到他身前,两根手指把玩着死士丢来的匕首,不等他问出下一个问题,寒光从半空划过,血色喷射在空无人烟的街道,灰色的破败叶子吹来吹去,掩住逐渐冰凉的尸体。
清理好现场。
他身如轻燕闪进小院。
里面没有别扭的场景,而是欢声笑语的师徒二人。
他进来的时候,沈棠宁正给闻名天下的神医石斛敬茶,见他来了,又将空了的茶壶扔过来,眯着眼笑:“杀个人至于这么慢嘛,快去,再接壶热水。”
“师父,你看这回温度怎么样?天山那么远,二师父他们又久不下山,能做出凝肤祛疤圣药的只有您了。您就帮个忙,趁夜把药方琢磨出来,如何?”
石斛晾够了人,接过茶哼哼道:“急什么,你还没告诉我要生肌膏做什么用。”
他咽下温热醇香的茶,道:“这可是天门药派的秘方,纵你是天门少主人选之一,也不准外传。”
天门?
谢京讶异看了狐狸似的少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