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查纳伦扭头,那双大大的桃花眼里,立刻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母亲此话当真?”
伍夫人舀了一勺粥,粗鲁地塞进他的嘴里,骂道:“没良心的臭小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亥时,伍夫人敲开了金氏一家暂居的别苑,以照顾伍查纳伦为条件,从刑牢里将金恩雅放了出来。
伍夫人走后,金族长不解道:“哪有让伤过自己儿子的人,再去照顾的缘故?”
“谁知道呢?照顾病人总好过待在刑牢里受罪吧。”金夫人喜出望外,原本还担心恩雅交给伍氏处置会出事,现在看来,总归是未来亲家,伍查纳伦醒过来,伍夫人气消了,人这便给放出来了,得亏昨日将人交给伍氏了,要是真任由夫君处置才糟了。
金伯骑跟着金恩诺去刑牢接人,他隐隐有些忧虑,刚刚他问伍夫人好几次,伍夫人顾左右而言他,始终说出恩雅要照顾她儿子多久,伍查纳伦要是一辈子好不了,难道恩雅还要照顾他一辈子吗?
金恩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打早上从议事堂出来,他的内心就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心神仿佛被罩上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般惶惶不宁。
金恩雅跟随心事重重的两人回来居所,洗漱干净又吃了点东西,拉着金夫人的手聊到深夜才回了房间。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刑牢里血腥可怖,老鼠吱吱在她脚边乱爬的场景。
第二天早饭后,金恩雅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巴洛来到清泉院。
帮他收拾房间的是上次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名唤六子,腼腆道了句“金二小姐,收拾好了”,便退了出去。
房间布置干净整齐,该有的家具用品一样不少,倒不像是伺候人的丫头该住的地方。
在金恩雅得知要来伺候伍查纳伦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也是犯嘀咕的,伍氏庄园里要什么样的人来伺候没有,怎么偏偏让她来呢?
金恩雅暗暗叹气,如母亲跟她说的,伺候人总比待在刑牢受罪强,反正自己也欠他的人情,尽心将他照顾好,就当是还债了。
想通了这件事情,她放下手里的行李,一头扎进了清泉院的厨房,没多久便煮好了一锅大枣桂圆汤。
金恩雅盛好汤敲开了伍查纳伦的房门,才发现伍氏夫妇和伍查班奈都在。
她简单朝金族长和金夫人行了礼,又对伍查班奈点了点头,然三个人中只有伍族长对她笑了笑以示回应。
“咳咳…恩雅妹妹来了?”伍查纳伦睁开眼睛,隔着纱幔朝外面看去,
伍查班奈轻哼,“大哥这会儿耳朵又好使了?刚刚我叫你好半天跟聋了一样。”
伍查纳伦递给伍族长一个眼色,伍族长会意,揽着伍夫人的胳膊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