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来的侍者如雷吉般身材矮小,相比之下面容倒清秀些,看到布赫怀里抱着的人类时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但好歹侍候布赫的时间久了,还是懂分寸的收起脸上的夸张,候在一旁等待。
“阿奇,去拿毛毯和衣服”
“是。”阿奇不敢耽误。
金恩雅抬眼望了望,午后的阳光洒进他深邃的眼眸,过滤掉往日的冰冷,眼前的吸血鬼似乎有了些温度。
不自觉又细细打量了几眼,同样有着足以称得上一眼惊艳的容貌,罗萨俊秀温和,而他英俊凉薄,少有的笑容也盛满了冷淡疏离。
清香渐淡,金恩雅缩在被子里伸手拉住布赫的衣角,扯着嘶哑的喉咙,“咳咳…其实我怨恨过你要杀我,但在得知你是罗萨未婚妻的哥哥时,我突然理解了你为什么会那样做了。刚刚即使见死不救也没什么错,为什么还要救我?”
“单纯看你可怜罢了,在死亡面前那么悲哀无助。”布赫转身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涌过各种令人无法看懂的情。
波涛汹涌过后是挫败,无力且深刻的挫败,她说的没错,为了温娜他早该将她除之而后快。
但他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他怨恨眼前这个女人,更怨恨自己,怨恨她还要与马上成为新郎的罗萨纠缠不清,怨恨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去怜惜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于是,他用了平生最讽刺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因着温娜和罗萨的婚事将近心情舒畅,救你只当做件好事罢了。”
“即使这样,救了我的命也是事实,谢谢你。”金恩雅望了望窗外,由嘴角绽起淡淡的笑意,只是扬起的弧度却怎么看都苦涩。
无助么?悲哀么?的确!一个普通人类寿命短短几十载,即使有过羁绊也在血族那无尽的生命里如同浪花般翻涌而逝。原已决定忘记一切,何必再去暗自神伤,如今该想的,该做的应是如何带着凯莉他们平安回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金恩雅看了一眼托盘里整整齐齐叠着的女式衣服和鞋子,动了动刚恢复点温度尚有些麻木的手指,披了件毛毯出了门。
晚风好像也在嘲笑她这个插足别人感情的讨嫌鬼,朝毛毯缝隙和衣服袖口疯狂灌着冷气……
鞋子在落水时已经掉落,她挪动着麻木的双脚走在坚硬冰冷的石板路上。
但愿罗萨说到做到放琳达姐和凯莉同她相聚,想到这里她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步伐坚定地往回赶。
三楼窗下,阿奇看了一眼久久望着窗外的布赫,忐忑开口,“都怪奴,是奴自作主张拿了上次公主打翻茶水换下的衣服和鞋子,已经洗干净了的,想着先给人应急才没去领新的衣裳,估摸着是小姐不满意奴的安排才走了,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