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凛意味不明地一笑:“二哥这次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自从那次“降妻为妾”、“绣坊风波”,大家都知晓沈修白夫妇不和之后,暗地里不少眼睛盯着沈府。
倒不是因为立了军功、风头大盛的沈修白和叶芝芝。
而是因为,裴绾绾作为裴元修的遗女,纳了她就相当于大半武将归心。
这点利害,稍微懂心计的人都能看得明白。
谢晏衡默默将裴绾绾挡在身后,道:“司衣和掌事都不在。三弟若无事,便回吧。等人回来,我自会叫人去找你。”
谢晏凛不做答复。他看向裴绾绾:“定安侯晨间还问我,石板机关怎么做来着。”
裴绾绾一怔:“他要学石板机关做什么。”
谢晏凛笑得狡黠:“他说是他的妾室要问。这种机关,从地面上看是普通的两块石头,实则一踩上去,就会被带倒,之后被后面的尖石刺穿脑袋。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意外摔死的,阴毒的很。”
裴绾绾心中一沉。
谢晏凛淡淡笑道:“沈夫人,你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吧。”
谢晏衡眼底隐隐起了杀意,只是这抹异色闪的太过快速,所以其他两个人没有注意到。
裴绾绾笑道:“还行。多谢殿下告知了。”
谢晏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尾。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看向谢晏衡:“皇兄,庆元刚才找你呢,说等你回来继续商议事情。你要不…回去看看?”
裴绾绾挑了下眉。
他刚才不是说不忙么?
谢晏衡面不改色,淡淡“嗯”了声。
谢晏凛刚松口气,谢晏衡又启唇道:“叫他继续等吧。”
反正他就是不走。
谢晏凛:“……”
谢晏凛没想到,在道观二十年的磨练,到最后练出来了个犟种。
——
裴绾绾最终没等到司衣和掌事,只得告知了同僚,直接去了德惠皇贵妃宫中。
谢晏衡也回了凤阳宫,但他总是隐隐忧心。
夜已经深了。庆元边给他铺被,边絮叨道:“殿下,你已经及冠了,该娶妻了。”
谢晏衡掀起眼皮看他,清明的眸子里一点困意没有。
庆元道:“娶妻好给你料理家事啊!你看看你回来这么晚,还得我给你铺被。”
谢晏衡眯起眼睛:“怎么?不愿意?”
“那倒没有,”庆元道,“我知道你宫中的人用着不放心,只能我一个大老爷们素日里可以近身伺候伺候你。但男人终究比不过女人心细。”
“您如今使了手段回宫了,陛下也承认您皇子之位了,”庆元絮叨道,“再加上您又生得俊俏,要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您也该好好操心操心婚事了,这样先皇后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谢晏衡翻了个身:“不成亲。”
庆元“嘶”了一声:“但是殿下,您小箱子里多的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谢晏衡不搭话。
“算了。”庆元道,“想来就算有,你也不会告诉我。已经亥时末了,殿下快睡吧。”
他熄了灯。然而一片黑暗中,谢晏衡眸色清明,丝毫困意也无,心里不知何时俱被裴绾绾占据。
但他想了不足半刻,又摇了摇头。
那是别人的妻子。
他不能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