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庆的女子母家技艺大多传男不传女,但裴元修十分宠爱这个女儿,不仅教她兵法,还将裴家枪法改善为适合女子的技艺,传给了她。
严赋武慎重地点点头。
严沁心担忧道:“但无论如何,刀剑到底是不长眼的,我很担心……”
裴绾绾握住她的手:“姐姐不用担心。世人都知道我大哥十六岁封侯,幼弟也在年幼时便上了战场,但是其实我也在十三岁时就随父亲上过战场了……”
严沁心倒还记得:“我记得那次与西戎一战,陛下体恤,特地许裴家女眷随军。原来那次你也上战场了吗?”
裴绾绾回忆道:“那次战事焦灼,父兄迟迟没有回军。我和母亲放心不下,眼见母亲快哭瞎了眼睛,我便带着剩下的将士前去营救了。”
那时的裴绾绾虽年幼,但已经展露了极高的政治军事天赋。她先以武艺服了众,之后便在夜黑风高时,勒令人含棍,马摘铃,直取西戎军老巢。
那夜,她烧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之后挟持了将领乌托尔,套出来父兄和弟弟被他们唯围堵在了沼泽地里,九死一生。
父兄和弟弟也虽处于不利地位,但因着父亲威名,西戎军也迟迟不敢向前,想等冰化之后,庆军全部陷入泥沼里,再来个瓮中捉鳖。
裴绾绾立时沉着思考对策。她先自己带着三个兵士去探索地势,默默记在脑子里后,带人在寒冷恶臭的泥地里趴了近五个时辰,愣是一声不吭。
然后,趁着敌军放松警惕之时,将他们迅速剿灭!把父兄和幼弟一举营救出来。
经此一役,裴家军对裴绾绾心服口服。裴元修也喜不自胜,夸赞了女儿无数次。
只是在这个世道,女子从军到底要受很多诟病。
而且战场凶险,他不想连女儿也进了军营。
于是他思虑再三,将军功记在了大哥裴照影的名下。叫裴绾绾隐去功名,将来找个好人家安稳度过余生。
回忆至此,大家都感慨万千。
严沁心惊讶道:“五个时辰……绾绾,你有如此耐力,那个沈修白和叶芝芝到底哪来的脸面,天天以军功欺压你!”
裴绾绾道:“好姐姐,不用因为他们生气。而且我想进军营,不是因为他们,只是想继承父亲衣钵,守护百姓,而且也不想裴家枪法后继无人……”
众人陷入沉默。严夫人也心疼地拍了拍裴绾绾的肩膀。
“不过,”严赋武道,“纵使战场多变,但元修和照影到底也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一夜之间全部被灭……我一直觉得此事有蹊跷。”
裴绾绾眯起眼睛:“伯父的意思是……”
“我见你嫁了人,本也不想告知你,但你既然还有如此心性,我不告诉你,反而是对你的不尊重了!”
裴绾绾竖起耳朵。
严赋武满面沉重:“你父兄的死,我也私自调查过,这件事可能与当时的西洲太守——叶穹和他的女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