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进屋时,姚郑氏正在屋中画兰花,翠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奶奶的兰花画得越发好了,也只有兰花最适合衬托大奶奶的秉性,那个咋咋呼呼的二夫人根本无法比。”
在大梁,只有被封了诰命的女人才能被称为夫人。
只是大家私底下也都习惯称一句夫人,以示尊重。
姚郑氏虽然是沈欣言的大嫂,可她身上没有诰命,再加上下面有沈欣言这个三品诰命的弟妹,因此大家对她的称呼也都是大奶奶。
见翠儿进来,姚郑氏手中的毛笔悬在半空:“莫要将我同那斤斤计较的人相提并论。”
她最是厌恶沈欣言那浑身的铜臭气。
不过就是出生在宁国公府,结果沈欣言便什么都比她好。
可凭什么,她从小知书达理,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明明她才应该是最拔尖的那个,却不得不屈服于生活,沈欣言凭什么能独善其身,对着整个将军府作威作福,将所有人死死压住。
但是想想就让人着恼。
心里想着,笔尖的墨点落在纸上,晕出一小片污渍。
翠儿可惜低呼一声:“可惜了一副兰花图,奶奶画一只飞鸟吧。”
姚郑氏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画纸团成一团丢掉:“天上的杂毛鸟如何能配得上高贵的兰花,脏了就是脏了,留着也是平白恶心人。”
随后微微蹙眉:“我的画纸不多了,你且去库房再领上几刀。”
翠儿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奴婢今个刚去了库房,可那管事的婆子说府上正在节俭用度,因此洒金纸都要留着供老爷使用。”
府上宣纸也有好几种,最上品的便是洒金纸,因为隐约能看到纸上撒的一层金箔,这种洒金纸价格昂贵,一刀纸要十两金。
最下等的则是读书人平日里用来读书写字的纸,这种纸就比较便宜了,二两银子一刀。
可这样的东西哪里能配得上她家奶奶。
姚郑氏发出冷笑:“沈欣言果然使得好手段,竟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逼人屈服,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丢尽了宁国公府的脸。”
话落,姚郑氏对翠儿淡淡地道:“有什么领什么吧,没得被人用这种东西做要挟。”
翠儿依旧愤愤不平:“二夫人也真是的,竟然想出这等作践人的手段,有钱了不起啊!”
一边说一边抱起纸篓向后门走去,她家奶奶才不吃二夫人那一套呢!
眼见翠儿将一篓子纸放在门外,一群身穿短褂的人立刻冲过来疯抢。
这可是好东西,放在容器里好好烧一烧可是能炼出金子的!
姚昌城下朝后便急匆匆的回府,他提着衣摆直奔姚钱氏的院子而去,刚进姚钱氏院里便忍不住吆喝:“娘,娘啊,沈欣言又进宫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