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屯的赤脚医生姓赵,是个外来户,被队里安排住在屯子东边的老祠堂里。
清晨。
赵大夫听见门口的响声,溜达着推开老祠堂的大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狼王迫不及待冲进去。
等赵大夫反应过来,一颗硕大的狼头近在咫尺。
赵大夫下意识倒跳回院里。
宋昭勒住绳子,从爬犁上站起来:“不好意思,赵大夫,刚从山上捉的狼,还没训练好。”
见狼是被人控制住的,赵大夫缓过神来,帮着宋昭把爬犁子拉进院子。
绕着爬犁子转了一圈,默默看清爬犁子上的猎物后,赵大夫喜笑颜开,由衷的赞叹道:“刚下一场雪,就把这群畜牲干下来了,够爷们!”
柳条屯里的屯民对狼怀有最朴素的恨意。
狼性凶猛残暴,一到缺乏食物的冬天便成群活动,常常在夜里袭击村庄,什么肉都吃。
八年前,屯子里还在搞副业,养了上百只羊。
那年腊月,狼群五次三番趁着夜色袭击牲口棚。
最严重的一次,小三十匹狼一齐围攻生产队的羊圈,还声东击西,叼走了屯子里一对不到四岁的双棒。
队里的民兵、猎人尽数出动,最后留下了十三只狼。
但养的羊被狼群陆陆续续的咬死了82只,损失惨重,至此,柳条屯的副业一蹶不振。
那年赵大夫已经扎根在柳条屯了,看着乡亲们一年的心血被糟蹋却无能为力,只恨自己枪法烂,不能帮着去杀狼。
看见宋昭打死狼,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解气,包扎完伤口,愣是不肯收钱。
两人正站在门口拉扯,刘婶挎着篮子踏进院子:“小赵,给我开点儿止疼片,这腰啊…”
“嗷~”未等她说完,一声狼嚎,刘婶看见狼,撒丫子就跑。
赵大夫叫都叫不住,宋昭趁这会儿硬塞了一坨肥熊肉给他:“正好我也要走,顺手撵上刘婶给她叫回来。”
“赵大夫,我受伤这事儿你帮我保下密,我怕我姐她们惦记,就说我是给狼开药的。”
他边说边往外走,赵大夫无奈,只得收下肉:“成吧,这白眼的畜牲养不熟,你可千万小心。”
“我就试试,不行再打死了。”宋昭果断说道。
要是养伤这段时间不能收服这头青狼的话,肯定得打死,不能给宋母她们留下安全隐患。
另一边,刘婶跑出去不远,越想越不对劲,又一道狼嚎在耳边炸响。
她壮着胆子转过头去,看见狼脖子上拴着几道粗绳拉着爬犁子,后边还坐着宋家那小子。
“婶子,你过去吧,这狼是我活捉的,刚让赵大夫给他打了一针。”两人打了个照面,宋昭随口解释道。
“那…那你可别把手里的绳子松开。”身形交错之间,刘婶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宋昭坐着爬犁子走远,刘婶眼珠子一转,却没有回到老祠堂,向着屯里几户热闹的人家走去。
宋家院里。
宋昭坐着爬犁子到家时,陈瑶也在,正陪着宋春兰聊天,看他领了一头活狼回来,都站在门口远远观望着。
趁着还有狼王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宋昭赶紧盖着熊皮回屋换了条长裤掩盖伤口。
“小昭,你真打算留着这狼啊,它这眼珠子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宋春兰担忧的看着树下的青狼。
狼王被宋昭抽打了一夜,现在还夹着尾巴,一副臣服的姿态,把它拴在树上也没有挣扎。
正是这一点让他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