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谁。
在她心里都没有自家人重要。
“唉,就是被金凤耽误了时间,那些皮子我还没整好呢。”宋母叹了口气。
宋昭也防备着下午张金凤再来纠缠:“没事,下午咱们一起做,我晚上再去公社,直接住我大姑家。”
另一边。
张金凤被轰出宋家,攥着赵淑霞的手,恨恨说道:“不行,我得去公社把那些大眼贼全要过来,凭啥咱家出工分,他们吃肉!”
她们二人到场院时,里面只剩下刘连山一个人在核对工分。
“小山,上午那些大眼贼放哪儿了?”
“在屋里大炕上放着呢,队长说晚上下工再分。”
“全给我抱回家去,这些都是咱家工分换的!”
“要弄你们自己弄吧,工分我算完了,我现在要去河坡抠獾子。”
“你个兔崽子,连老娘的话都不好使了...”
“咱家丢那么多工分,不得找补找补?”
刘连山抓起院里的铁锹和早上带来的大筐,不等张金凤说话,撒腿就跑。
他往二道河赶,赵淑霞两个人抬着装大眼贼的筐往家走。
下午一点,二道河边。
刘连山看着一个个显眼的獾子洞前,干劲满满。
松软的土壤,说明近期有獾子进出过。
洞口完整,也没有烟熏的黑痕,一看就没被人抠过。
他快速聚拢了一个火堆往洞口里扇风,心里畅想着自己背着满满一筐獾子回屯子…
十分钟过去。
刘连山眼睛都熏红了,也不见有动静传来。
他不死心,又拿起铁锹来挖。。
这可是河坡上最大的洞。
他就不信这里边儿没獾子!
挖獾子洞是项苦差事,费时费力,刘连山一鼓作气连续挖了一个小时,洞挖通了,除了一点儿獾子的粪便,什么也没挖出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又是烟熏,又是打水灌,折腾到五点来钟,连个獾子影儿都没有。
二道河紧靠着榆树屯的耕地,一个老大爷好心喊道:“小子,别挖了,我们都要走了,天一黑,小心有熊瞎子过来偷粮食拍到你。”
“大爷,我挖完这个洞就走了。”刘连山挥汗如雨,十分不甘心。
没一会儿,二道河边只剩下刘连山和榆树屯留下看地的人。
“你是...隔壁老刘会计家的二小子嘛?”留下看地的人无聊,背着枪跑到河坡来。
“对,我是我们屯的计分员,刘连山。”他浑身被汗浸透,努力撑起腰来,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叫二虎,和你们屯子的张宝财一起打猎的,诶,你是柳条屯的,咋不会知道你们屯子早有人挖过这片坡了。”
“那小子,真够厉害的,一上午愣是一只獾子没放跑,听说是今年那个大学生呢,你知道他咋跑回来了不?”
刘连山将铁锹死死杵在地上撑着才没倒下,充满怨气的说道:“哥,你说啥,这片地被人挖过?你咋不早告诉我?”
“早前忙着收苞米,谁有功夫搭理你啊。”二虎愣头愣脑的说道。
刘连山闭起双眼,心如死灰。
他早该想到的。
河坡要是没被人搜过,至于一下午连个獾崽子都没捞着嘛。
这下好了。
又丟了四分,还搭上了一盒火柴。
“二虎哥,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刘连山勉强和二虎聊了几句,随即背着空筐,撑着铁锹,有气无力的往回走。
他中午家都没回,想着捉到獾子先烤一只,干了一下午活,已经接近脱力。
幸好二道河离家近,抄花石子山的近路,很快能到家。
天完全黑下来,树林子里时不时沙沙作响。
刘连山心里发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路过一片大石洼子,耳边忽然传来“吼吼”的叫声。
他回过头去。
洼里的淤泥中,一只大野猪冲着他的方向直窜过来。
野猪目测得有四百斤,两颗獠牙翻出嘴唇,高高翘起,尺高的钢鬃,嘴角还喷着白沫子。
一个照面。
刘连山当即丢下铁锹,使出吃奶的力气玩命儿往前奔,窜上一颗白桦树,连动都不敢动。
......
柳条屯里,宋家院子。
宋昭不断调整着火堆上方狍子皮的位置,防止烤焦。宋晖在一边用烟灰揉搓着已经用烟熏完的皮子。
“三哥,家里的柴火都快用完了,二毛子他们咋还不回来。”
说话之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宋晖眼睛一亮,小跑出去迎接。
“小昭,刘会计家的二小子听说去二道河抠獾子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你看你要是得功夫,帮着出去找找呗?”齐志高和宋钢带着屯里的民兵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刘会计。
“我不去。”
“工分都给你了,咋还较劲啊,人命关天!”刘会计心急如焚。
“成。”齐志高本来也只是走个过场,根本不理刘会计,拉着他就往外走。
“吁~”张宝财把板车停在宋家门口,正撞上要出门的齐志高一行人。
“宝财,你正好背着枪呢,跟我去趟河坡子,我家小山抠獾子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刘会计急病乱投医。
“他去河坡子有什么好找的?旁边就是榆树屯的地,每天都有人看着,就是他掉河里也有人捞。”
“你别跟我捣乱。”张宝财心里装着事儿,不愿意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子。
刘会计盯着他的背影,正要说话。
“你别费劲了,要不是我们民兵队职责所在,根本没人陪你去河坡。”宋钢拦住他,厉声说道。
“老刘,你差不多得了,你媳妇儿下午又是撒泼又是打滚儿的,把小昭留下来的大眼贼全占了,今儿还能有人理你才怪。”齐志高不耐烦的说道。
“走...咱们走吧。”
等他们一行人出了巷子,张宝财一招手把王二毛也叫进院子,两人同时开口。
“昭哥,下午我们在山上看见熊瞎子了。”
“小昭,晚上跟我上山干头熊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