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财看着丁巧,沉声说道:“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论下套子,我还是能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的。”
“小昭打回来的这几只獾子,皮子上都没有伤口。”
“大伙儿谁见过中了套子一点儿伤都不受的?”
他三言两语平息了丁巧的质疑,也有自己的私心。
张宝财看上宋昭的技术,打算拉他入伙。
他在山上泡了小半辈子。
别人看不出来,张宝财心里却很清楚。
宋昭打下这十来只獾子一点儿碰运气的成分都没有。
獾子这东西,鬼精。
每年一开春儿,獾子饿的精瘦,地里没庄稼挡着,这时候的獾子好打得很。
只不过熬了一冬天,身上没有油水,春毛也卖不上价,费半天劲打下来,最多吃点儿干巴巴的肉。
一到秋分后,獾子养了一身秋膘,就不肯轻易出洞,性情也很凶猛。
不像是打狐狸,獾子活动一点儿规律没有,让人摸不清头脑。
有时候一铁锹下去拍不死,反而能把铁锹咬穿。
秋分后到十一月冬眠前这段时间的獾子是最难打的。
宋昭一打就是十二只。
张宝财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众人一看连他都带头认同宋昭,顿时没了声音,一小半人见没热闹看,默默的转身回家吃饭。
宋家院里太香了!
饿着肚子根本待不住。
“我三哥可是在学校图书馆专门研究过的!”宋晖坐在厨房门口,得意洋洋的强调,“你们也可以去京大的图书馆学啊。”
“切,我当打着什么呢。”见众人都不出声,刘连山忍不住说道,“又不是打着熊瞎子,打几只獾子比宝财哥打野猪动静都大。”
柳条屯里。
和宋昭年纪相当的男孩,这几年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
尤其是刘连山和他一起在公社高中念书。
两年过去,宋昭考上京大,他却连中专的边儿都没摸到。
过去这一个月,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对方要成为自个儿小舅子。
没成想他转头不念了,让刘会计放弃了这门亲事。
恨的刘连山牙直痒痒。
虽然他背地里嫉妒宋昭,但是宋春兰谁不想娶?
那身段...
还有一手远近闻名的好厨艺。
他直勾勾的盯着厨房里忙碌的那道倩影,故意高声说道:“宝财,秋后咱俩也上山抠獾子洞去。”
刘会计家不是猎户,没有枪和狗。
但靠在山边,谁家都多多少少会上山打打牙祭。
獾子洞他也挖过,一洞连着一洞,有时候抠上几天都摸不到獾子影。
刘连山寻思着拉上张宝财,借他家的狗,总会容易些。
他伸手搭在张宝财的肩膀上,以示亲近。
“得了吧,两个人进山不吉利。”张宝财寻了个由头拒绝他。
猎人搭帮打围很忌讳双数,听他这么说,刘连山讪讪的将手放下。
“你不去就算了。”
“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会儿獾子邪性的很。”
“前年隔壁榆树屯刘大虎,在坟场扣獾子洞,小手指头都被獾子咬掉一截。”看在刘会计的面子上,张宝财出言提醒。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
厨房内,宋春兰又熬成了一锅油。
院子里的众人本就干了一天的活儿,在香味的刺激下,有的人都下意识的舔着嘴唇。
眼看着院里的人久久不散。
宋昭回到厨房,捞出小半碗油渣,分散在几个碗底,递给门口的宋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