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人没有立刻急着上路,而是等到邮电局开门先去打了电话。
何立平给妻子打了一个,两个人说了很长时间,看得出应该是在交待一些家里的事务。
出来的时候,何立平看上去心情很好。
不用问也知道,他妻子肯定已经同意投奔他,然后一起去南平了。
而霍白则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电话是打给吕副司令员的,一个电话是打给建南军区他的战友。
两个电话打的时间都不长,但事情都办妥了。
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何立学跑到附近最大的一个国营饭店,买了些早点。
之后大家没有再停留,就直接去了省城。
到达省城他们就和沈飞翼分开了。
沈飞翼还要回部队,而几人则要直接从省城坐火车回南平。
有霍白的证件,还有沈伯伯的帮忙,他们很顺利地买下了一个卧铺包厢。
其他人则只能去坐硬座了。
南平在国家的最南方,从省城到那里并没有直达的车。
可即便这样,他们在这趟车上就要坐两天两夜。
也幸好有这么一个卧铺包厢,几人可以换着休息,车上时光也就没有那么难熬。
而且在车上,拾月还能把小屋子里的吃食拿出来给大家分着吃。
居家过日子嘛,特别是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存一点精细吃食这也能说得过去。
所以即便拾月拿出来的东西有点过于好了,霍白也只是觉得惊喜,连连说,这次出差是他出得最舒服的一次。
倒也没有多怀疑。
可从这趟火车上下来,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主要是这都好几天了,拾月就是再说自己准备的吃食多,也不可能吃这么久啊!
所以后来他们就真的只能吃干粮了。
不仅只是吃干粮,还有就是后面的路没有火车坐了。他们要改坐长途汽车。
这个时代的长途车基本都是闷罐子车。
车子行驶得慢就不说了,车上还不透气。
虽然有窗户,可因为外面都是土路,风沙太大一般不会开窗,所以车上的味道极为难闻。
加上越往南走越热,人也越烦躁。
再加上路途颠簸,一路上晃得人肠胃都要搅在一起……
又走了一天一夜后,再下车时,拾月只觉得自己走路都要打飘,看什么都是昏昏一片。
其他的人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几乎所有人,除了霍白全都惨白着一张脸。
但也是在这一天,他们终于见到了比他们早到了一步的梁月明,还有她和何立平的女儿嘉嘉。
这母女俩比他们早到一个晚上,等他们一群人去到事先约好见面的部队招待所,母女俩已经休息了一夜,早已经缓过来许多。
至少两人看上去清清爽爽,不像他们这么狼狈。
嘉嘉一看到爸爸就扑了过来,抱住何立平的脖子不撒手。
而在看到了爷爷,奶奶,还有好久没有见过的小叔后,则兴奋地直跳!
何立学离开家的时候小姑娘年龄还小,对于这个二叔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可备不住她一眼一眼地往何立学的身上偷瞄。
最后还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小声地问了句:“二叔,你以后还走吗?你以后都不走了吧?”
直说的何立学鼻子一阵发酸,心底的愧疚无以复加。
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出走,对于一家人会带来这么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