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点针线,随身带了。”拾月胡乱敷衍了一句。
十七那里有皮面的老年棉鞋,65一双,里面有加厚的羊毛。
拾月看了看,顿时又心动了。
她又低头问了何立轩的尺码,然后大出血了一回,一共买了四双。
既然说了要做鞋垫,后面的时间拾月只得又从小屋内拿出了她的小簸箩,坐在上铺老老实实地开始做鞋垫。
只不过她的心思大部分都还留在群里就是了。
至于鞋垫到穗丰的时候能做出来几双,谁介意呢?
何立轩坐在下铺,时不时站起身去看看拾月。
看她围着被子坐在床铺上,手里穿针引线不停地忙活着,眼中的温柔遮也遮不住。
后来他大概是自己也因为站起来的次数太多,不好意思了,干脆要出了拾月当初拿给沈元白的小本子,将她画的那些图样又重新画了一遍。
何立轩大学学的是桥梁建筑,他的绘画功底一般人可比不上。
他重新画过的图样,拾月看了简直都舍不得收起来,只恨不得就那么一直抱着。
实在是太过于好看了!
看她喜欢,何立轩也重新有了精神。
知道这些图样都是拾月想出来的,他干脆让拾月给他描述,他动笔把拾月的想法重新画出来。
这岂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拾月的小屋里有太多明儿发过来的照片了。
她拣喜欢的,也容易加工的,一张一张细细地跟何立轩说。
何立轩惊诧于她的想象力如此丰富,又觉得拾月的审美简直太好了!
她想出来的图样,即便还没画,何立轩都觉得如果能够编制出来,那效果肯定非常好,绝对得与众不同!
何立轩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家里的艺术气息一向浓郁,他本人对于美好的事物也极为向往。
此刻,在拾月又一次展露出自己美好的一面时,何立轩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胀满。
从省城前往穗丰的火车上下来,两个人的好日子就算是结束了。
他们再坐的火车不仅没有买到卧铺,甚至连坐票也没有买到。
他们上的这趟车应该是送知青下乡的,车厢里全都坐满了从城市里来的年轻人。
他们大概之前也坐了很多天火车,全都累极了。
上了车之前几乎没多久就全都睡着了,好多人受不住干脆就躺在了过道里,座椅下。
没多久整个车厢里都是呼噜声。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连给人留个下脚的地方都不给留。
何立轩和拾月直接紧紧地挨在一起,紧贴在座椅边上。
这样站了快两个小时的时候,拾月实在是站不住了。
何立轩拉了拉她,说:“走。”
两个人挤过人群,走到了两个车厢的连接处。
这里其实也坐满了人。
但何立轩走到了两个看上去比较壮实的男人跟前,低头也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另外又偷偷塞给他们点东西后,两个人嘿嘿笑着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还指了指自己之前做的地方对拾月说:“那张报纸我不拿了,你坐那儿吧,还热乎着呢。”
说罢,拉着同伴哈哈笑着朝车厢里挤去。
何立轩自然不会让拾月坐人家坐过的报纸。
他把放着棉被的包袱放在报纸上,又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递给拾月,说:“你坐过去吧,我站在外面给你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