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更低了些,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打量沈逾白。
知州大人这是听信外面的言语,对逾白有了芥蒂!
知州大人可是正四品大员,不是他们小小童生能得罪的人物。
建康府原本只是一个州,前些年才被升为府,原本的知州一职应该也升为知府,却不知为何朝廷一直没改职位名称。
因此崔知州虽名义上是知州,却比其他知州高一个品阶,位同知府。
得罪这样的大人物,逾白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沈知行正想着如何帮沈逾白,却听沈逾白道:“学生寒窗十数载,能得案首自是高兴。”
沈知行眼前一黑,若不是当着知州大人的面,他非要去捂住逾白的嘴。
知州大人已然恼怒,你怎能真的说自己高兴?这不是让知州大人怒火更旺吗。
“你莫不是以为案首非你莫属,才有闲情雅致在考场炖燕窝吃。”
已是不辨喜怒。
沈知行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一时间连手都不知往何处放。
府考结束,他们三个被知州大人点中的童生需得来拜谢座师。
来之前他就在担心外头的流言,果然一见面,知州大人连座位都为让他们坐便对着逾白发难。
可惜逾白尚且年轻,虽才华横溢,终究缺少阅历,哪里知道知州大人已在对他发难,竟真就老老实实顺着知州大人的话答。
这般下去要出事的。
需得帮逾白一番。
沈知行拱手作揖,恭敬道:“回知州大人,沈逾白身子弱,不可劳累,需得用燕窝滋补身子方能撑过繁重的科考,并非刻意冒犯大人,还望大人赎罪。”
沈秀清不明所以,只得跟着行礼。
“原是身子不适,倒也情有可原,也不必站着应话了,坐下吧。”
知州的语气和缓了些,让沈知行大大松了口气,谢过知州后,就给沈逾白和沈秀清两个小的使眼色,让他们跟随自己一同坐下。
沈逾白倒也不拒绝,跟着沈知行坐在侧边。
立刻有侍女端来茶水与各种果脯点心。
崔知州状似无意道:“你们三人与县试相比,文风大变,这是为何?”
沈知行自认是大哥,此时必要冲在前面,总不能说是为了迎合知州大人的口味,只得说些场面话。
崔知州不置可否,又简单问了些读书的事,便将话题再次移到沈逾白身上:“燕窝好吃吗?”
沈知行差点要哭出来。
怎么绕了一圈,话题又绕回来了。
而且这话是知州大人特意问逾白的,便是他想替逾白遮掩也不行了。
只希望逾白能领悟知州大人的话语,小心应对……
“还可以。”
沈逾白的回答让沈知行差点晕过去。
什么叫还可以?
难不成真以为知州大人只是在问询燕窝的滋味?
这是接着燕窝敲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