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同知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捏紧,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察觉一道目光若有似无的打量,沈逾白故作不知。
这位曹同知是冲着知州大人去的。
他沈逾白不过是被当成刺向知州大人的一把刀罢了。
只是不知这位同知大人到底会如何做。
定然不会如陈序那般手段拙劣。
想到陈序,沈逾白侧头看向沈鸿业,正对上沈鸿业看向他的双目。
一向与他相争的沈鸿业,难得地对他点了下头。
沈逾白顿了下,回以点头示意。
那日沈鸿业回来后魂不守舍,他送了巧克力,又与沈鸿业谈了番鸿愿,半夜沈鸿业将他喊醒,把陈序给的小抄拿了出来。
当时沈鸿业还认定陈序是为了帮他过府试,不疑有他。
沈逾白对他这等天真想法嗤之以鼻。
沈鸿业竟还拿了陈家保他过县试的例子来反驳,沈逾白并不与他争吵,只烧了小抄,并让沈鸿业不用告知他人,府试就见分晓。
果然,刚搜检,陈序就忍不住当众发难。
既然陈序敢对他动手,下场如何就怨不得他了。
沈逾白眼底蒙了一层寒霜。
也多亏陈序这番攀咬,让他察觉曹同知的异常,心中多了些防范。
因着沈逾白所在队伍人数不多,他并未等多久就被带入考棚。
府试的考棚比县试已然好了不少,屋顶已经从稻草换成瓦片,墙还是用土夯的。
不过沈逾白并未在考棚里考,反倒是被带到最前方的一座青砖黛瓦房中。
此时瓦房里整齐排着数百张桌椅,全部面对正前方一张桌案。每每两个考桌间用块木板隔开,前后却无遮挡,而正前方的案桌摆放的比考桌高两个台阶不止,知州大人坐在上首,一切必能尽收眼底。
这些考桌比外边考棚宽敞些,又遮风挡雨,比之外面的环境好了不少。
这便是大越朝的题堂座号。
只是被知州大人如此近距离监考,到底考验心性。
不少人神色慌张起来。
沈知行呼吸急促地安慰沈逾白:“你莫要紧张,你的文章写得好,定能中。”
沈逾白看了眼他扣紧考篮的手,转身对他道:“知州大人也不过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何可怕?”
沈知行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竟真就缓解了些许。
这番话传到崔知州耳中时,他正捻着一块馅饼儿吃得香。
闻言他冷哼一声,馅饼也不吃了,起身大跨步朝考场走去。
刚到大门口,便有衙役大声呼和:“知州大人到!”
那些已入座的考生纷纷站起,就见知州大人带着迫人的威压进门,行走之间,官袍翻飞。
多数考生都没见过此等大气场之人,本就慌张之下,不少人更是脸色惨白。
待知州大人在案桌前站定,众考生纷纷行学生礼。
崔知州请来圣人像,又带着考生们拜了,这才让众考生坐下。
目光一扫,便落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沈逾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