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义当即带着两个儿子出了门。
沈老汉坐了许久,用复杂的眼神瞧了会儿沈逾白,沉声道:“往后多注意点。”
等沈逾白应下,他才背着手脚步蹒跚地离开。
他心里清楚这钱找不回来了。
让沈守义去村里问,也是抱着侥幸心理。
一行人乌泱泱离开,沈守忠眸光闪闪,偷偷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才带着妻儿离开。
罗氏红着眼把翻乱的衣服一一叠好。
分家后,她分了五十两银子让沈逾白拿着,是想让他手头有钱,不用辛苦抄书挣钱。
谁曾想这钱竟被偷了。
如今他们只剩下她手头的五十多两,往后逾白读书可怎么够。
族学虽每个月会发月钱,实际只够在学校用,回家若多练些大字,钱就不够用了。
好在族学每年会发书,免了买书的银钱。
即便如此,以沈逾白每日多练十来张大字,再加写三四篇文章,还是要多花不少钱。
县试到还好,离家近,用不了多少盘缠,再往后赶考越走越远,要的盘缠就多了。
越想往后,罗氏越觉得自己没用。
若死的是她而不是守信,逾白的日子过得该好多了吧?
“娘,银子没丢。”
罗氏哽咽:“丢了便丢了,怕是那人早就盯上了咱们。”
门窗大开,沈逾白能瞧见沈家人越走越远。
他将罗氏带到墙边的桌子前,将两个脚印指给罗氏看。
“从脚印看,来我屋子的是两个男子。我说被偷了五十两,爷奶很心疼,此事与他们无关。二房比我们早走,又比我们晚回来,他们也可排除嫌疑。”
罗氏双眼睁大:“你怀疑是家里人偷的钱?”
沈逾白讥诮道:“此事与大伯脱不了干系。”
他特意将事儿在全家面前挑明,为的就是让贼人露马脚。
大伯并未让他失望,往常跳得最欢之人,今日很安静,在郑氏骂人时目光躲闪,神情极不自然。
“那另一个脚印是鸿业?”
罗氏心惊。
沈逾白轻笑一声:“沈鸿业有自家的傲气,干不出此事。”
刚刚的沈鸿业恨不得跟沈守义一块儿去村里查人,还是沈守忠用眼神制止。
“那还有一人是?”
“今天除了主屋和大房外,还有人来家里。”
罗氏双眼越瞪越大:“陈序?他可是读书人啊,竟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
沈逾白眼中的讥诮更甚:“书读得好坏与人品无关,只看天资。”
罗氏被惊得愣在原地。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向端着读书人架子的陈序能干出偷盗的事来。
可逾白的推测一向没出错,她还是信了。
罗氏心底生起一股怒火。
都是亲戚,竟偷到她家来了。
更气的是他们猜到也没用,没当场抓住,事后别人矢口否认,他们一点法子都没有。
沈逾白好似看穿了他娘的心思,轻笑一声,却毫无温度:“我们不能拿他们如何,便将事闹大,闹到让陈序知道我丢了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