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竟能如此轻松化解难题,实在出众。
崔明启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问道:“春闱在即,贤侄明年可会下场?”
称呼一变,又将话题引到春闱,沈逾白就知时机到了。
他苦笑一声:“学生痨病虽已大好,遇到大寒之日,总会咳两声,若参加春闱,怕会影响其他考生答题。”
崔明启眸光微闪,将话题引到沈逾白的痨病上,详细问他的身体状况。
待外面有人来找崔明启,他才匆匆出门。
屋子里只剩沈逾白一人后,他端起温热的茶水轻啜一口。
与知州大人聊了许久,喉咙干痒得厉害。
一口茶水下去,硬将咳嗽压了下去。
隔壁屋子,崔明启坐在椅子上,对面弯腰站着个中年男人。
若沈逾白在此,定能认出这人就是刚刚从老夫人的屋子离开的中年男人。
“与沈逾白一同来的两人一直在门外等着,老奴将两人分开问了,一人是沈逾白二叔,能将沈守信的生平详细说出来,应该不假。另一个是沈氏族长的儿子,对沈氏一族登记在册的各种信息都对得上。”
淮安县受建康府管辖,有不少资料在建康府有留存。
虽不够详细,初步验证沈逾白的话语真假还是可以的。
崔明启摸了把山羊胡子,若有所思问道:“可有打听过他最近遇到何事了?”
“据另外两人所说,建康府的县令以沈逾白有痨病为由,不让沈逾白报名参加春闱。”
崔明启模胡须的手一顿,却放下心来。
若毫无所求来献药,他定然不敢收。
如若所求过大,他也轻易不能答应。
在听到沈逾白说自己怕影响其他考生不敢参加科举,崔明启就猜到沈逾白此次过来是为了县试。
他还没确定沈逾白的来历,也不知沈逾白的才学如何,定然不会轻易许诺什么。
科举是朝廷重中之重,若敢染指,一旦被查出来,他一个小小的知州担不住责任。
只是报名倒没什么。
崔明启又详细问了沈逾白的痨病,得到的话跟沈逾白所说基本相同。
他信了六分。
若沈逾白的痨病能好,或许手上真有能治痨病的药。
想到这种可能,崔明启激动起来。
这是头一次看到希望,崔明启连找人核实都等不了,就匆匆回去找沈逾白。
问清楚给沈逾白看病的大夫后,崔明启问道:“贤侄的药在何处?”
沈逾白从袖袋里拿出两个油纸包,打开摊在桌子上。
崔明启看到里面白色的小药丸和奇怪的被称为“胶囊”的药时惊奇不已。
得知详细吃法后,崔明启压下心底的疑虑,问沈逾白:“这些药吃完就能治好吗?”
“这些药吃三天便能有效果,想治好,需半年以上。学生不知此药是否对老夫人的病症,此次只带了一个月的药过来。若对症,学生一个月后再给老夫人送药。”
崔明启在心里骂了句“小狐狸”。
什么怕不对症,不过是为了将自己摘出来,便是吃不好,也与他无关,全看崔佳愿不愿意试药。
若吃得好,一个月后崔家还要去趟沈家。
他的人上了沈逾白家,淮安县的县令哪里还敢为难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