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寒气总能从各种缝隙里钻进屋子。
沈逾白最近几日总会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两声,罗氏便不让他下炕,还日日鸡蛋白面养着。
腊月十日,罗松茂来了沈家,罗氏将他迎进沈逾白的屋子,便期待满满地看着他。
罗松茂羞愧地将帽子摘下来:“我找了三个秀才好友一同去找县尊大人,他并不松口。”
罗氏一下卸了力气,瘫坐在炕上。
罗松茂神情苦涩:“大哥想过了,你那个小姑子不是嫁给陈家了吗?你可求陈家出面,县尊大人总归会给陈家脸面。”
“陈家要的是我们的全部家底子。”
罗氏双眼无神。
若把这些钱都给陈家了,往后逾白要用钱了怎么办?
“若能让逾白参加科考,给他便是。等逾白有了功名,这些钱慢慢能挣回来。实在不行,去我那私塾给幼儿启蒙,也能拿份束修。”
罗松茂致力于举业,次次不中,次次赶考。
可罗家并非大户,家底很快就被罗松茂掏空。
为了能减轻家里的负担,罗松茂在罗家村办了个私塾,靠着本村和附近村子的孩童交束修勉强维持生计,若再让沈逾白过去,钱要分一份出去,罗松茂读书的钱就不够了。
罗氏哪里愿意耽搁罗松茂读书,连连拒绝。
罗松茂苦笑:“蹉跎大半生,也该给小辈让路了。”
他若能中,早就中了,还是自己没那个才能。
“大舅放心,我已想到法子。”
沈逾白的话让罗松茂张了张嘴,半晌只得在心里叹口气。
逾白一个孩子能想到什么法子,不过是宽慰他。
孩子一片好心,他也不忍打击:“那你就试试,若还不行,趁早去找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