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静静等沈鸿业说完,才问他:“你与族学甲班其他人也是同窗,还与他们是族人,你可有将他们当朋友?”
“他们大多要在家种地,我一生追求举业,注定不同路,如何成朋友?”
沈鸿业辩解。
沈逾白道:“你在县学那些有背景或才学过人的同窗眼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印象?”
沈鸿业一张文气的脸被气得通红。
他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出门去朱先生的屋子道别。
因走得过急,并未留意到梧桐树下负手而立,神情复杂的朱先生。
透过窗户,朱先生看沈逾白端坐回桌前,捧起书字字句句诵读。
他何其有幸,能教导如此通透学生。
朱先生静静站着,树叶飘落肩头也未察觉。
等沈逾白背下篇文章时,朱先生才回了自己屋子,在门口见到等待已久的沈鸿业。
沈鸿业恭恭敬敬行了学生礼,交代了自己明日去族学的事。
朱先生静静听他说完,又静静看着眼前的弟子。
身子挺拔,身上带着年轻人的朝气与勃勃野心。
人往高处走是应该的。
作为先生,他为弟子欣喜。
只是临别,他有几句话要说。
“须知立世之本是自身才能,入了县学更该勤勉敏学,切勿本末倒置。”
沈鸿业恭敬作揖:“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想到教室正刻苦诵读的沈逾白,朱先生心中有隐隐担忧。
如此聪慧通透的学生,以他的才学真能教导好吗?
若是耽误了其前程,他百死难以谢罪。
朱先生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