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爹娘在世都不分家,咱要是这么干了,脸面往哪儿搁。”
沈逾白不让沈守忠话题带偏,终于开口:“大伯不愿意卖地给小姑攒嫁妆吗?”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沈秀莲怀疑起沈守忠。
只要分家就能让她拿着嫁妆安然嫁到陈家去,大哥却多番推辞,与往常不同,不会被逾白说中了吧。
沈守忠暴跳如雷。
他当然舍不得,可他还要靠着陈家拉鸿业一把,肯定不能得罪沈秀莲。
那就只有祸水东引。
“你一直挑拨,就是为了把我们家搞散!”
沈逾白笑得无奈:“大伯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孙子,做不了爷爷伯伯们的主。”
“大哥你不想分家,那就说说要怎么解决问题。”
王氏双手掐腰,颇有一副要跟沈守忠吵到底的架势。
“那还不简单,你们答应把钱给秀莲做嫁妆就行了。”
沈守忠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要二哥家的钱,以后二哥也别想来沾我的光!”
沈秀莲开口,王氏很有骨气道:“我们就是地里刨食的,靠天靠地靠自己,绝不会想靠陈家人!”
“你们是兄弟还是仇人,要闹成这样?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们就不往来了?”
沈老爷子额头青筋暴起,脑子里反复想起逾白昨晚说的兄弟成仇人的话。
与其到那个程度,不如提早分家,还能保留一点兄弟情分。
“分家,现在就分!”
沈老爷子扭头吩咐郑氏:“把家里的地契和银子都拿过来。”
沈家的地东边一亩西边半亩,反正是没连成片,地契也散碎。
这会儿拿出来,叠得老高。
“家里一共27亩地,该分成四份,三房各得六亩,剩余九亩给我和老婆子养老,将来按照顾我们出力多寡再分。”
得知才六亩地,王氏露出失望神色。
家里田地看着不少,平分后落到自己手里的却很少。
“银子一共有232两,二百两是守信的抚恤银,还有32两是家里攒的。既然分家,逾白自是要拿大头,我做主给他100两,其余的再分成三分,一家四十四两。”
郑氏尖锐的声音紧随其后:“沈逾白都得了那么多田地,不能再给他银子。守信是我生我养的,抚恤银子大头该给我!”
“娘就该拿所有的银子。”
沈秀莲与郑氏一唱一和起来。
沈老爷子用钱袋将桌子敲得“砰砰”响,整个人处于暴怒之下。
可郑氏根本不听他的,还哭着道:“我生的儿子一天都没尽孝就死了,我这个当娘的想拿点银子养老也不成吗?”
罗氏双手搅在一块儿,又气又急。
孩子爹都死了,还要被婆婆争没尽孝,这不是让孩子爹死都不安稳吗?
娘这是摆明了抢钱给秀莲。
沈逾白给了罗氏一个安抚的笑,正色对沈老爷子道:“既是分家,便该公平分发。”
昨晚他问过苏姑娘,在未来遇到这种情况,父母妻儿具有相同的继承权。
也就是说,他本就只能得四份中的一份。
沈老爷子张了张嘴,目光在落到沈秀莲时,到嘴的话咽回去。
每户58两。
离嫁妆的200两目标相差甚远。
“房子、鸡鸭那些都怎么分?”
江氏终于露出了她的獠牙。
“一家分几只,若不想养也可以赶集时卖掉。两头猪等年底卖了分钱。地里的庄稼也是一样处置,一共八间青砖大瓦房,正好一户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