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博好像听到对面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过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刘蕾从拜入他门下后,对他一直恭敬有加,简直随叫随到,不然他也不会把出国留学的名额给她。
“那个叫苏锦的学生大概是想在古董店找到一些文物,现在做这些都是徒劳。”
要是有越朝的文物,早就流传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大局已定,你不用盯着那边了,好好准备西方学者访华的接待工作。”
对面传来刘蕾兴奋的声音:“什么时候?”
“时间暂时未定,最快应该是年后。这次我会安排你们近距离和西方学者交流学习,在他们面前露脸了,以后你出国留学,能得到很多机会。”
“老师放心,我一定把接待准备都做好!”
……
沈逾白在朱先生送干肉的第二日回的族学。
朱先生根本不敢再惹他,只顾着自己讲经义。
偶尔看到沈逾白动一下,他就会冒出一背的汗,生怕沈逾白再晕过去。
要是沈逾白再晕,沈氏一族绝对会认为他又把沈逾白逼晕了。
他不想失去这份高月例的活。
为了不刺激沈逾白,他在课堂上都不敢与沈鸿业说话。
作为朱老师的弟子,沈鸿业堂而皇之地回到了课堂上,作为旁听生,没有族学各项优待。
沈氏族学每五日休沐一下午,在沈逾白来族学的第三日下午,终于轮到休沐日了。
朱先生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随即又愤愤不平,他堂堂一个秀才先生,竟会害怕一个毫无功名的学生,成何体统!
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他应该富贵不能淫,贫富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还是算了,他何苦惹一个病秧子。
沈逾白自是不用在意这些,他来到藏书室门口,将一个油纸包放在二爷面前。
二爷抬起头,笑道:“这次又是什么?”
“一把花生,二爷可以拿回去下酒。”
沈逾白笑道。
二爷将油纸包放进桌子抽屉里,不动声色道:“进去吧。”
沈逾白行了个晚辈礼,拄着木棍推开藏书室的门。
看着他的背影,二爷点点头。
每日放学后,其他孩子都匆匆赶回家,或写先生留下的作业,或帮家里干农活,只有逾白天天来藏书室看书。
还会带些零嘴给他。
今日休沐,他竟不回家,又来了藏书室。
族学各位先生虽认定逾白是最有天资之人,却没注意到他的勤勉。
族学的藏书室就是一个普通的青砖大瓦房,一排排打了许多书架,书按照类型分门别类摆放。
进入藏书阁,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刺鼻的味道。
为了防止书本被虫蛀,二爷特意在书架各处撒了雄黄粉。
也因为这股味儿,学生们根本不愿意进藏书室。
沈逾白很愿意来这里,这里的书多是捐献,其中最差的捐献人也有举人头衔,他们读过的书里有许多批注,都是他们对四书五经的理解。
最近他在看他爹以前用过的旧书,里面的注解给了他许多启发,仿若是他爹在亲自教导他。
这些注解比朱先生讲得更深刻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