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两个儿子,以后分家了,家里的田地两个儿子都有份。
现在给沈秀莲带走,她两个儿子往后日子要苦成什么样?
王氏直起腰杆子,甩开沈守义的手:“娘为女儿考虑,也该为孙子想想,地都没了,一大家子吃什么。”
郑氏抓起桌子上的土陶碗往王氏身上砸,王氏没躲开,脸被擦到,火辣辣的疼。
“我们两个老的还没死呢,你就想要我们的强,做我们的主?”
一旁坐着的江氏跟着劝起来:“娘年纪大了,二弟妹你别跟娘闹,这事儿不是还没定下吗。”
往常王氏就算对家里有什么不满,大多也能忍则忍。
可地是庄户人家的命,子孙后辈都要靠地活,她是绝不会怕得罪的。
“定了就晚了!大嫂你想让鸿业靠着陈家谋前程,可陈家自己人都没安顿好,凭什么安顿外人?我看还是让鸿业用心考学才是真,别把心思都放在这些歪门邪道上。”
王氏这番话让江氏变了脸色。
沈守忠怒了。
不过他是不好朝着弟妹开口,就直接将火撒在沈守义身上:“老二你摸着良心说,我只是为了鸿业吗?我是为了秀莲不用跟咱一样在地里刨食!咱就这么一个妹子,爹娘最疼的就是秀莲,咱们怎么能不让爹娘安心?”
沈守义听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只是老实不是傻。
下午王氏就在自己屋里跟他嘀咕,这事儿不能答应。
鸿业是个读书人,又顶了三房的名额,终身都有族里养着,若是以后能考个功名,也不会在意家里的田地。
三房就不说了,逾白那身子怕是好不了,又是孤儿寡母,这种事根本插不上嘴。
可他二房不同,两小子以后就指着地过活。
这份家业是万万要守住的。
胳膊被王氏摇晃了几下,见王氏眼底的愤怒,沈守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开了口:“我不同意。”
王氏好像有了靠山,立刻大着嗓门道:“我们二房不同意!”
郑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嚎起来:“老二你没心肝,你是逼着人家退秀莲的亲啊,秀莲往后怎么活哟!”
沈秀莲抱着郑氏就哭:“陈家退亲我就不活了。”
母女俩又是哭成一团。
沈守义于心不忍,想要规劝几句,却被王氏拉住。
沈守忠指着沈守义的鼻子就骂:“你就狠得下心看到娘这么哭?你还有没有心!”
眼见自家男人被骂,王氏可不憋着:“我们两个小子要是跟鸿业这么吃喝不愁,也能大方。”
“你家两个小子考不上族学能怪谁?”
“你们鸿业倒是有本事考上,怎么还要顶替三房的名额?”
这话戳了大房的痛脚,沈守忠当即就要起身发难。
屋子里吵成一团,沈老汉怒喝:“都闹够了没有!”
哭喊最凶的郑氏都悄然停下了,沈秀莲更是吓得往郑氏怀里钻。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我还没死,这家就要散了?”
沈老汉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儿子。
守忠守义两兄弟被盯得抬不起头。
闹这么一场后,晚饭草草结束。
今天轮到王氏干活,彩娥帮着收拾碗筷。
才八岁的孩子,却抱着一大堆碗筷往厨房走,一旁的秀莲狠狠跟上去。
到院子里,一把捏住彩娥的脸颊。
“好疼啊小姑。”
彩娥双眼湿漉漉地求着沈秀莲。
“你娘敢坏我好事,我就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