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夏松要向二人告辞时,却发现不远处柳树后探出一个脑袋,又连忙收回。
夏松随即纵跃过去,将这人抓了过来。
看到此人,苏帆顿时叫道:“就是他,就是他将我重伤,小师妹才又被人抓走!”
夏松朝这人看去,细看之下,顿时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在集市上假扮乞丐那人,正是华服青年身旁那名面相老成的仆役,却不知为何他会身在此处?
“能将苏帆师弟重伤,看来这人也有些实力。”夏松想道,接着便朝他喝道:“还认得我吗?这回怎么不假扮乞丐了?”
这人本想反抗,却自知远不是夏松对手,眼下自己被夏松所抓,紧急中就将目光投在冯奇身上,急声叫道:“三少爷,快救我!”
哪知冯奇却摇头:“夏松兄既然抓你,就表明你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还要救你?”
那人唉声叹气,又转头看着夏松,讨饶道:“我也是受了我家二少爷之命,才假扮乞丐与他共同做戏,将你引来,再设法将你调离,好让他们去抢夺那姑娘。若不如此,二少爷必会取我性命,这实在是身不由己,还请阁下体谅,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夏松哼了一声,道:“放你容易,但你总要为自己做下的恶事付出些代价。你那二少爷往日里强抢民女,横行霸道,欺压良民,想来你也没少替他出谋划策吧?”
“这……这……”这人面露惶恐之色,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道:“实在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还望阁下谅解。”
“你的修为是哪儿来的?”夏松又喝问。
“是……是庄主见我办事得力,特地传了我一些修炼法门,可我资质有限,修炼这么久也才只将修为升至纳元境初期。”这人回答,又看了眼苏帆,继续道:“这位兄弟打不过我也属正常,我能感到,他才刚刚升至开元境九重,而我早在纳元境初期停滞多年,论起实力自然高出他不少。”
夏松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这人答道:“我叫冯五,这是庄主赐的名,我本是个流浪汉,有次来这恶虎庄上讨饭,被那庄主夫人可怜才将我收留在庄上,没几年庄主夫人就病故了。庄主本嫌弃我,但后来见我干活勤快,办事伶俐,这才对我态度大变,给我加工钱,还赐给我名字,后来更传给我一些修炼法门,让我有了一些功力。”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可怜你,好把你放了?”夏松冷声道。
“不不!”冯五忙道,“只是提及旧事,忍不住就说了这许多。”
夏松又问:“你为何藏在那里窥探?”
冯五叹道:“这是庄主吩咐的,他们在逃往县里潘家之前,便让我在此窥视你等的状况,一旦发现有什么事态,便飞鸽传信告知他们。哎,哪知却被阁下发现擒拿,庄主若是知道,必然要……杀我泄愤。”
夏松道:“他们已然都将你这样弃之不顾了,枉你还这般死心塌地给他们效命。”
冯五听了,不住叹气。
这时夏松心念一动,便问:“你若能帮我个忙,先前你伤我师弟,夺我师妹一事,我便可从轻处理。”
“什么忙?”冯五便问。
“将你知道的所有县城潘家的消息,都如实告诉我,只要你诚心悔过,发誓以后不再为恶虎庄做恶事,我便饶你性命,不再追究你过往所犯的恶行。”夏松说道。
“多谢……多谢阁下宽宏大量,宽赦于我。”冯五忍不住便要向夏松跪拜,被夏松制止。
又听冯五道:“县城潘家的情况我知道十之五六,这就告知阁下。”
这时听冯奇叫道:“夏松兄,你们不妨再进去坐坐?”
当下,夏松与冯五,冯奇,苏帆再次入庄,回入厅堂饭桌前坐下。
只见冯五又连声向苏帆致歉,又请他揍打自己一顿以示惩戒,苏帆本来瞧着他来气,但见他道歉态度诚恳,是诚心改过,心中之气消去大半,摇了摇头道:“罢了。”
冯五见苏帆如此轻饶了自己,心中歉疚之意更强,随之啪啪啪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只打得双颊红肿,痛悔道:“我真不是东西,往日里帮冯家父子做下许多缺德事,这次又为那二少爷冯强用计夺走令师妹,致使她现在又落入潘家之手,而你们却这般大人大量的饶恕了我,实在让我……让我不知怎么办的好?”
夏松劝道:“好了,不是已对你说过,只要你诚心悔过,发誓不再为恶虎庄做恶事,便可以了,别再这样了,快坐下,跟我们说说县城潘家的情况。”
……
“是。”冯五便坐下来,开口道:“潘家是平丘县首富,在县里开设了一家‘万年商会’,与本县及周边各县的富户都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可谓财大气粗,富庶豪阔。就连平丘县县府的人,都不敢正眼瞧他们,更不用说县城里的寻常百姓了。”
“潘家家主叫做潘万年,年过五旬,不仅生意做得好,自身修为也不低,据闻已是凝元境中期。他有两个儿子,长子潘超,次子潘越,都二十多岁,虽都不善经营买卖,却一心都放在习武强身上,听说二子修为都与他父亲相差不大,也是凝元境中期。”
听到这里,夏松苏帆和冯奇都不禁纳罕,心想这潘家果不简单,比起这恶虎庄冯天南父子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夏松又向冯五问道:“据冯天南所言,他之所以将我师妹转送给潘家,是说潘家一少爷到了成亲年纪,只因一直寻不到能入眼的姑娘,这才将我师妹转送给了他们,说保准能让潘家少爷喜欢。却不知是这潘万年的长子还是次子?”
冯五苦笑道:“潘家二子都不好女色,您是被冯庄……冯天南给哄骗了。”他本想继续称冯天南作冯庄主,可又觉当此局况不合适,便直呼其名。
夏松一怔,疑惑道:“既如此,那冯天南将我师妹转送给潘家做什么?”
冯五皱眉道:“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但后来从一些仆役口中得知,冯庄……冯天南之所以将令师妹转交给潘家,是再由潘家转交给另外一人,这个人与潘家往来甚密,时常会照顾潘家的生意,还悉心指点潘家二子的修炼,潘家二子能在这样年轻就有这般修为,与这人的指点是离不开的。”
“这人是谁?”夏松忙问。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冯五摇头道,“不过冯天南要将令师妹转交给他,是在得知令师妹的身份后才有的这个想法,也就是说,他针对的不是令师妹,而是天武门。听说这人跟天武门有些仇怨。”
“有些仇怨……难道是乌厉和段铁山?”夏松不禁想道,目前为止,与他们天武门有恩怨纠结的除了至今下落不明的乌厉段铁山外,近乎于无,除了他们,夏松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但接着夏松又觉察不对,只因以乌厉和段铁山的修为,还不至于去给潘家二子做指点,段铁山先不必说,即便是乌厉,也只是凝元境中期修为,又怎会给同为凝元境中期的潘家二子做指点?对方会信服他?
还是说多日不见,乌厉和段铁山又都得逢奇遇,修为大增?这些也都很难说清。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就是冯五所说的这个人,一定是与天武门有着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怨,且实力强劲,极具震慑,否则断不会让潘家和冯天南这般逢迎于他。
想到这些,夏松随即为小师妹的安全大为担忧,又忽然想到,之所以会横生这般变故,是因冯天南得知小师妹是天武门门主女儿引起的,其源头也是因自己报出了自己是天武门弟子的身份。若非如此,夏松来此大闹一番恶虎庄,便可将小师妹如愿夺回,也就不会多出这么多枝节。
“都怪我!”夏松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震得杯盘作响,接着便对苏帆三人说了自己报出身份,以让小师妹被冯天南转送给他人一事。
冯五当下劝慰:“您也莫要自责,即便您不报出自己身份,冯天南也会认出令师妹是段门主的女儿,因为早年间,冯天南与段振天门主一起做过生意,两人都较为熟识。后来段振天门主不喜冯天南为人,这才与他分道扬镳,之后听说段振天门主弃商从武,入了天武门,后来更继任为天武门门主。冯天南心细如发,一看令师妹相貌,便可看出他是段门主的女儿。”
夏松叹道:“如此说来,小师妹也是命中该有此一劫。但事已至此,不管前途如何凶险,我也要将他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