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南在夏松的逼问下,说出了段媃所在之处,他也知夏松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便低声吩咐两个儿子再去准备对付夏松的手段。
在这之前,他则故意与夏松去谈些无关紧要的话,以拖延时间。
在得知夏松的名姓后,他显得尤为震惊,随后又对夏松说他欺压百姓的质问表示冤枉,也为二子横行街市,强抢民女一事出言辩解,说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年少轻狂所致。
一番巧言诡辩,让夏松不得不感叹这厮的深沉老练。
这时夏松又向冯天南喝道:“不管怎么说,我师妹是因为你们才出现这等状况,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结果,我便让你恶虎庄鸡犬不宁!”
冯天南故作愁态,道:“那阁下想怎么办?”
夏松道:“派人去那潘家将我师妹毫发无损的带回,如若不然,哼……”
冯天南愁苦道:“不是我不愿派人前去,只因那潘家我们实在招惹不起,只怕一将阁下的话转达,我全庄上下就要惨遭灭门了。”
“那你就不担心我会将你们灭门?”夏松厉喝,眼中泛起森冷寒芒。
冯天南故作惊恐,道:“阁下自然有这个能耐,我们也不敢得罪阁下,但我们终究人微言轻,即便是派人前去潘家讨要令师妹,潘家之人也未必归还,所以最有效的,还是得阁下亲自前去、相信潘家得知阁下大名,必会拱手将令师妹送还,且还会设宴向阁下赔罪。”
夏松自然也能想到,冯天南此举,无非是要假借潘家之手来对付自己,他们不敢得罪潘家是真,但若说潘家会轻易将小师妹送还于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
这冯天南诡计多端,用心之险,比起那霸刀门总管葛彪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过上次遭遇葛彪的经历,如今夏松又岂会轻易上这冯天南的当?
适才他见冯顺冯强匆匆离去,便知冯天南已暗暗向他们吩咐了什么,想来就是对付自己的方法。眼下冯天南又在与自己这样耐心交谈,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以给两儿子制造准备对付自己的机会。
当下,夏松向冯天南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冯庄主与我同去潘家走一遭,当面向那潘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这事是因你恶虎庄而起,你们也不能不负半点责任。”
冯天南笑道:“阁下所言有理,既如此,那我就陪同阁下去潘家走一走。”
这时,他已然听见一道向这边急速奔来的梭梭脚步声,面现出一丝阴笑,看着夏松,道:“不过在去潘家之前,不知你能否安然离开?”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如疾电般的身影飞闪而至,向夏松袭冲过来。
夏松已看清那是一个身材细瘦的青年,袭近他后,拳掌如电般同时发出,势夹凌厉劲风。
夏松忙出手相迎,与对方拳掌连连对击,发出好一阵清脆却震耳的激响。
青年身手着实了得,拳掌快如疾风般连发强攻,而夏松每每向他发出的攻击,也尽被他从容化解而开。
夏松未料到这恶虎庄上竟还藏着如此高手,顿时收起小觑之心,郑重以对,与这青年酣战在一起。
冯天南眼见夏松被青年所缠,顿时咧嘴而笑。
就在这时,忽又听得从不远处传来阵阵虎吼之声,随之便见一只只体形庞大的斑斓猛虎,在冯顺冯强二人的驱赶下,穿过层层院门,陆续赶到这片空地上。
那些被夏松击倒在地的一众仆役这时都已相互搀扶着站起,在看到赶至这里的一只只斑斓猛虎时,登时都吓得不敢吭声,都是一脸惊惧地望着它们。
终于在冯天南的喝令下,一众仆役尽皆匆匆退散而去。
……
眼望着与青年交战中的夏松,冯顺冯强来至冯天南跟前,说道:“父亲,不如就趁此时,让猛虎发起攻袭,结果了这小子!”
冯天南却摇头:“不,眼下这小子锐气正盛,即便让猛虎攻袭也未必能取得良效,别忘了,地下那只烈虎都被他干掉了。先让老三跟他斗会儿,待他显出疲态,你们再驱动猛虎向他攻袭不迟。”
冯顺冯强都道:“还是父亲考虑周祥。”于是就都将目光投在交战中的夏松与青年两人身上。
那青年拳势如风般向夏松猛攻而至,夏松避闪而开,也挥拳出击。
两人拳拳对轰,发出好一阵沉闷如雷般厚响,扩发出的劲气圈圈而散,掀起一地尘烟。
在又一次的拳拳激碰后,两人各自后退而开,相互凝视对方。
夏松此刻才看清这名青年的身形相貌,只见他虽然细瘦,却生得结实,浓眉细目,鼻尖唇薄,淡黄面皮,头发略显散乱,着一身粗布衣衫,一条麻裤,穿一双多耳麻鞋。
若说这是冯天南的儿子,可相貌衣着却与之天差地别,夏松细看下,又发现这青年与冯天南面相也无多少相似。
一时便猜不透他的身份,夏松便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青年看着夏松,答道:“我叫冯奇,你又是什么人?为何来我‘飞虎庄’捣乱?”
“飞虎庄?”夏松一愣,便道:“这儿不是恶虎庄吗?”
青年冯奇摇头:“恶虎庄着实不好听,还是叫飞虎庄的好。”又看着夏松,笑了笑:“你功夫不错,从哪儿学的?”
夏松见这冯奇一派天真烂漫模样,与其父兄大不相同,更加疑惑他的身份,听到冯奇发问,便笑道:“我是天武门弟子,夏松。”
“你就是夏松!”冯奇眼睛一亮,怔怔看着他,显得很是激动,又问:“你便是那一人独斗黑狼帮三个帮主,将之重创击杀的那个夏松?”
夏松点了点头。
冯奇哈哈笑了起来,道:“今日难得与你相逢,真是三生有幸,快,咱们去痛快喝上几杯,然后再回来过招。”
冯奇这等反应,着实让夏松大感意外,心想他既是这恶虎庄之人,必然要与自己死战到底,哪知竟在得知自己姓名和身份后,说出这等不合时宜的话。
“莫要说笑,要战便再战。”夏松沉声道。
“说什么笑,你不知我最喜欢的就是结交能人高手,今日得遇夏松兄这样的俊才,又岂能无视不理?今日必要与你把酒言欢,再切磋讨教。”冯奇哈哈笑道。
冯奇的这番言语,也让冯天南父子三人脸色大变,事态的转变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父亲,老三脑子本就不好使,这回让他出来,本想让他应付一下这小子罢了,谁曾想竟和他交起朋友来了。”冯顺皱眉紧皱着,对冯天南道。
冯天南脸色也很是难看,说道:“老三这小子嗜武如命,一旦遇见什么高手,竟什么也不顾了,我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早知便不放他出来了。”
冯强这时开口:“可除了他,我们庄上也无人是这小子的对手。”又对冯天南道:“父亲,反正老三是您捡来的,我看倒不如就让他与这小子在这里切磋,我们趁机逃走算了。”
冯天南沉吟道:“逃哪儿?难道就这样弃这偌大的家业于不顾了?”
冯顺提醒:“父亲,去潘家,这小子此次来我庄上捣乱,无非就是为了夺回他师妹,而他师妹如今已被父亲派人转送给了潘家,我们不如趁此机会也前往潘家,这小子一定会追去,到时我们便和潘家之人联手,将他给结果了。”
冯天南闻之点头:“好办法,我看这小子也并非贪财之人,不会霸在我们庄上不走,我们一动身离去,他便也会追赶过来,我们就这样将他引入潘家,正好可借助潘家之手对付他。这样既让潘家挣了面子,也顺便除去了这小子,可谓一举多得。但在这之前,还是得让老三拖住这小子,给我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
当冯奇要请夏松去喝酒时,却见夏松将目光投在了冯天南父子三人身上。
夏松眼见冯天南父子三人好一番窃窃私语,便知他们又在谋划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诡计。
冯奇看看夏松,又看看冯天南父子三人,便冲着他们大喊:“你们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我要与这位夏松兄痛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