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若能选择,我宁愿不出生也不想要这种禽兽不如的父亲!”我毫不示弱地怼回去。
“……”唐秀娥气得嘴哆嗦,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压抑已久的恨再次被搅起,忍不住说出更多:“当年我妈得癌症,没有钱化疗时,我可是跟你们苦苦哀求过,你们当时怎么说的?”
我还记得他们当时的嘴脸,于是模仿着他们的语气:“这都是命……要顺从命运的安排,你妈就是命不好——怎么现在轮到江海洋病重时,你们却想跟命运抗争了?”
唐秀娥嘴巴动了动,结巴地道:“你妈,她得的是癌症,化疗只会更痛苦……也治不好。”
“江海洋那一身并发症,就能治好了?过度治疗也是徒增痛苦。”
“不一样的……你爸那病,只要肯砸钱,请好医生,是可以延长生命的,多活个三五年都没问题。”
“呵……”我不屑地笑了,“那种禽兽不如的畜生,多活三五年做什么?专门对付我?还是想办法再替你们母子捞点钱?”
这话一出,唐秀娥脸色明显心虚,连眼神都闪躲起来。
她以为我不懂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若非有利可图,若非另有目的,她怎么可能这么积极奔走,我才不信她对江海洋的“爱”有那么深。
不过是想趁着江海洋还没死,赶紧让他发挥点剩余价值。
说白了,也不过是吃人血馒头。
“怎么,被我戳中内心,哑口无言了?”见她不吭声了,我冷哼着嘲讽。
唐秀娥吞咽了下,厚着脸皮结巴地道:“反正她是你亲爸,这责任和义务你逃不掉的!”
丢下这话,她灰溜溜地转身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沉浸在这种无力的悲凉和浓烈的愤怒中。
我心里遏制不住地想,最好他病得更严重点,早日去找阎王报道,去黄泉路上给我妈跪下道歉!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一灵光。
对!
他还欠我妈一句道歉,虽然我妈听不到了,可不代表他就能省略。
趁着他还没死,要赶紧给我妈道歉!
思及此,我心里有了另外的打算。
————
日子忙碌,年关将近时,我也要去欧洲出差了。
我没等到唐秀娥再来要钱,却率先收到了一段短视频。
不知顾宴卿是如何说服了他妹妹,顾语甜通过律师,公开发布了一段道歉视频。
视频中,她诚意十足地跟我道歉了。
“我不该干预我哥跟江女士的个人感情,更不该用违法手段企图陷害江女士,我向她真诚道歉。”
而后,她面向镜头鞠躬,一脸不甘又一脸悔意地道:“江晚,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视频一经发布,好多朋友立刻转发给我,都在恭喜,说我终于大仇得报,让顾家颜面扫地。
我心情倒挺平静。
其实道不道歉的,于我而言也没有实质意义,不过是争一口气。
但顾语甜能做到这一步却需要很大的勇气,我还是挺意外,心里多少也觉得解气。
顾宴卿又给我打来电话。
“甜甜已经道歉了,你什么时候出具谅解书?”
“我这两天就联系律师处理这事。”
“能不能今天?”
我有些不解,“要这么着急吗?”
“你说呢?如果换你被关在看守所,你怕是一秒钟都嫌多。”
他这话让我极其反感,忍不住回怼:“我又不像某些蠢货,又菜又爱作,把自己作进号子里。”
气氛瞬间僵住。
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接着道:“现在是你们求我,起码态度好点,拿出诚意。”
片刻后,顾宴卿再开口,态度确实好转了些:“你不是很想跟我早点摆脱关系吗?你尽快出具谅解书,我跟你去办别墅的过户手续。”
我忍不住勾唇浅笑。
想不到,他如今倒是挺识时务。
没等我开口谈判,他竟主动提起。
“行,不过你要先跟我办了过户手续,我再出具谅解书。”
我对顾宴卿毫无信任感可言,担心他到时候出尔反尔,又吊着我,只能先要挟他。
“江晚,这两件事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顾宴卿又生气了,语气犀利起来。
我还是轻描淡写:“于我而言,当然是跟我利益相关的事情更重。你妹妹在看守所呆多久,跟我有什么关系?”
“……”手机那端沉默,显然是气得哑口无言。
“你可以好好考虑下,若是考虑得快,今天还来得及,若是慢点就又要到明天,那你妹妹就要多受一天……”
“行,现在就去政务中心,办过户。”
我露出满意的笑,挂了电话后,跟小樱桃交代了声,就赶紧出门了。
再次来到政务中心,我心情有点复杂。
想起上次来这里,正要办理过户手续时,江怡气势汹汹地出现。
我及时开溜,躲过一劫,江怡把怒气发泄在顾宴卿身上,一杯热可可泼了顾宴卿一身。
今天再来,物是人非,江怡已经离世不在了。
我先到达,等了十来分钟,就在我怀疑顾宴卿是不是又要放我鸽子时,坐在轮椅上的他姗姗来迟。
他的秘书跟着。
等走进了,秘书上前一步到他身侧,将手里一个环保纸袋递给他,然后恭敬地一点头,悄然告退。
顾宴卿的轮椅是电动的,他自己就能操控。
他坐着轮椅又往我面前驶近了点,拎起手里的环保纸袋:“你最爱喝的,热可可,上次那一杯你没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