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信将疑。
后来过了很久,某天我俩躺在沙发上闲聊时,无意间又说起这事。
苏先生终于肯承认,“嗯,当时是有点……不知怎么面对你,怕你觉得我是流氓,就冲着跟你那什么……”
我惊讶地从他怀里起身:“你怎么会这样想?以你的身价,想睡女人不是随便挑吗?”
他正色强调:“我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就打个比方。”
“反正就是……怕我不出去的话,第二天又要忍不住去你家,那时候……可就不会是止步于沙发了。所以想着去出差冷静几天,让节奏慢下来,给你更多时间适应。”
他的话和言行都让我很感动,让我有一种被珍视被尊重的感觉。
只可惜,结果却跟他的预期截然相反。
因为他出差三天回来后,积攒的思念再次轻易冲垮了他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激情,跟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自控力。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饥渴灼热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当街扑倒。
我也心情飞扬,一路小跑着到达他身边,见季秘书还跟在他身侧,顿时明白:“你们直接从机场过来的?”
“嗯。”苏盛临点点头,“想着你快下班了,来接你一起吃饭。”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话落,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吧。”
几天没见,此时看到他,我也有点克制不住。
但同行的还有司机跟季秘书,想必他也不能做什么。
迟疑了两秒,我脸色为难地道:“那个……我今晚有事,微微这两天生病了,我跟她约好,下班后过去看看她。”
苏盛临眉眼一怔,盯着我,眼神竟流露出一种被抛弃的委屈感。
我越发纠结。
可再纠结也不能重色轻友。
于是我又折中道:“要么我先去微微那儿,等晚点再联系你?”
“行……”他点点头,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单位,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嗯。”我也点点头。
可我们俩都在原地站着,他没有上车,我也没有转身。
我又看了他一眼,悟到什么,不禁脸颊一热,上前抱住他。
他立刻紧紧回抱住我,俯颈把脸埋在我肩上。
“好了……季秘书看着呢,都笑话你。”我被他抱得很紧,不得不高高扬起下巴,打趣道。
他这才放开我,捏了捏我的脸后,转身上车。
我目送着他的车渐渐驶离,嘴角的笑依然挂着,隐隐期待着晚上的再见面。
转过身,我准备去停车场,不料视线刚一扬起,竟看到我最不愿见的人。
顾宴卿。
他坐在轮椅上,秘书推着他,正朝我走来。
我定在原地,脸色沉下来,心里飞快思索着他此行的目的。
后天,我跟顾语甜的那个案子就要开庭。
想必他还是为了这事。
天色渐晚,寒风萧瑟。
他的神情比此时的天色还要阴暗。
“江晚,你真是不要脸,全网都在骂你,你依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轮椅在离我两三步远的位置停下,顾宴卿开口,极尽恶毒。
但这些日子,我听到无数比这更恶毒百倍千倍的话,早已不放在心上。
我冷笑了声,“怎么,煽动舆论骂我不够,你还要亲自当面来骂?顾宴卿,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知道你这纠缠不休的样子有多可怜吗?”
要论毒舌,现在的我可是骂遍全网无敌手。
顾宴卿前一刻还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嘴脸,顿时阴沉愤怒,隐隐咬着后槽牙。
见他不说话了,我继续嘲讽,“找上门来挨骂,贱字都不足以形容你。有这犯贱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养病,争取多活几日。”
落下这话,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跟他,我实在无话可说。
但身后又传来他扬起的语调。
“江晚,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甜甜?你已经赢了所有,何必把别人逼到绝路。”
闻言,我心头犯过疑虑,转身不解地问:“你既然要求我,为什么又煽动舆论,网暴我?”
这两者完全背道而驰。
顾宴卿没有回应,重复了遍,“你尽管开条件,我全都满足。”
见他明显回避的态度,我突地顿悟!
“你故意网暴我,就是想逼我投降,主动跟你示弱?”以此为顾语甜的案子赢得转机?
结果发现我没有屈服,还把网友骂到自闭。
恰好又逢跨年夜,苏盛临高调示爱,用无人机图组漫画,像全网澄清了事情真相。
他的阴谋败露,这才不得不亲自来找我,放低姿态。
想明白这一切,我心里止不住冷笑。
为什么求人办事不是一开始就放低姿态,拿出诚意,而是非要先高压逼迫,发现没用后再卑微求人?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我不客气地嘲笑着:“顾宴卿,你病的不是身体,而是脑子。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现在又来求我放过你妹妹,你自己觉得可笑吗?”
顾宴卿双手紧紧攥着轮椅扶手,寒风中,脸色煞白僵硬。
“甜甜怀孕了,怀了那王八蛋的孩子,她要打胎,身体跟精神双重受折磨……你也是女人,应该能体会她现在的痛苦与绝望,难道你非要把她逼死才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