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早几年原本被姨夫劝说,退出公司回归家庭了。
但因为姨夫那边进公司的亲戚太多,搞得公司乌烟瘴气,小姨担心公司早晚被那群蛀虫掏空,于是经过艰难争取,又掌控了公司的财政大权。
小姨坐镇,财政收紧,那帮蛀虫不能轻易捞好处了,自然要在姨夫面前诋毁小姨,闹得小姨跟姨夫感情也越来越僵。
想必是小姨这次为了帮我,挪用公款,被姨夫发现,终于揪住了小姨的短——哪怕事情本身没有酿成错误,姨夫也会以此大做文章。
他们一旦离婚,当年我妈的悲剧就会在小姨身上重演。
姨夫肯定会想办法拿捏小姨,让她净身出户或者背负债务。
想明白这些,我很快冷静下来。
“你别嚷嚷,有事说事就行了,大吼大叫解决不了问题。”我安抚了郑伟浩,又拿过手机叮嘱,“先冷静点,我给小姨打个电话。”
这些事我不能听他片面之词,必须全方位了解。
我预感他突然来找我,绝不是骂我一顿发泄下这么简单,肯定有其它目的。
电话打过去,小姨声音明显沙哑,情绪还未平复。
“小姨,浩浩在我这里,听说因为你借钱给我的事,跟姨夫吵架,现在闹到要离婚?”
小姨吃了一惊:“浩浩去找你了?”
“嗯。”
“你别听他瞎说,这些事我能解决,不要你操心。”
我明白小姨的良苦用心,她不想让我愧疚。
可我更放心不下她。
“小姨,姨夫那边门户大,人也多,你本就人少势弱,如果你连我都瞒着,谁跟你并肩作战?帮你争取利益?”
我这话一说,小姨心里的委屈被勾起,顿时又抽泣起来。
“郑国昌那浑蛋……他自己决策失误,经营不善,又把那群蛀虫全都弄到公司养着,搞得公司财务亏空,现在爆雷了……他来怪我,非抓着我借你钱的事不放……”
我静静听完小姨诉说整件事,心里的困惑终于解开了。
原来是姨夫的公司资金链断裂,现在被好几个债主追着要账,银行上千万的贷款也到期了。
“那公司要度过这次难关,需要多少资金?”
小姨说:“具体的我不清楚,郑国昌瞒着我在外面搞了些投资,但少说得三四千万……”
“好,知道了,我跟浩浩谈一谈。”
我要挂电话时,小姨连声叮嘱,让我不要参与这事,她已做好最坏打算。
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小姨这些年把我当做女儿对待,关心疼爱,外婆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当年我妈被渣男欺负,我尚年幼,无能为力。
如今我长大了,有能力了,无论如何也要替小姨讨回公道,就当是圆我妈妈的遗憾。
放下手机,我看向郑伟浩,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来跟我要钱的吧?说,要多少?”
见我这么干脆利落,郑伟浩明显吃惊,顿了顿道:“哼,还算你有良心,我妈没有白疼你。”
我不禁冷笑。
我做人向来讲良心,谁对我好,我加倍回馈。
我浑身的刺只朝向伤害我的人,比如江家,比如顾宴卿。
我算了下自己手头能凑出来的钱,主动问:“一千万够不够?”
“一千万?你打发叫花子呢。”郑伟浩满口不屑,顿了顿说,“起码要五千万,才能还清银行贷款和外面的欠款,免于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