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夕道:“你就陪这位,呃。”
“周全。”周全报上名字。
“嗯。”花朝夕点头:“你就陪这位周小朋友打一场吧。”
说着她向周全问了句:“贵庚?”
“二十。”周全没说自己还有一个月就二十一岁,又不打算深交。
听到这话曹宽不免有些震惊,高看了周全一眼。
花朝夕有略微小惊愕,但也没多问,只是道了声:“走吧。”
一声过后,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周全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浩瀚的书海之中。
圣人的话语和文字在其中流转,既不密集也不稀疏。
这些墨色的文字不知是何种方式流转的。
周全也不做此思考,没这脑子。
曹宽神色自然。
钟须洞天——书海,身为儒家子弟,自然不会陌生。
书海道蕴浩然气,圣人立言千古听。
花朝凭空摄来一支雪白毛笔,点梅笔,儒家三笔之一,与断锋、大治相平,断锋斩运,大治写世,点梅讲理。
都是至少用三百年异场炼制而成,明摆摆的秀肌肉和下马威,只可惜是给瞎子看,周主只觉得这笔,很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花朝夕毫墨一挥,在书海写下“一柱香”三字,便自行退去,只遗书声朗朗:“开始。”
“锵嗡!”
刀光如飞燕。
周全当即发动伏柔抢占先机,同时嘴中开始念动远星之火的启纹。
刀光层影掠过,只赊半道风声。
曹观持笔,旋笔泼墨,化一道屏障护身。
刀锋斩落,却出圈圈连漪。
同时屏障内的曹宽学书圣王曦之画字。
一笔一画、一撇一内。
皆藏于迹。
刀、兵、戈、盾、甲,五字落笔。
水墨形态的高壮兵士戾气不显、凶气不足,状硕的体形抓过水墨化成的戈与盾,直冲周全而去,刀锋击砍在竖挡在前的盾,只发出“噌”的摩擦声。
甲套在曹宽身上,曹宽向后倒出。
同时远星之火爆发,疯涌的热浪裹挟着磅礴的能量向四周倾泻而出。
热浪带来的高温使得墨水衍化的兵、盾、戈瞬间遭到不可逆转的破坏,爆破冲击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曹宽果决的飞快向后,可即便已脱离爆炸中心一百米,那滚烫的高温也使的他的水墨甲与刀在转瞬间就已脱离。
火光映入瞳孔,周全以刀割破手指。
十万八千锋。
同时白首上那属于人心的眼珠猛地睁开,瞳孔变化。
鬼厄。
曹宽的脑海中如同分割出无数的念头,这些念头各不谐调,各自吵闹,集体轰炸他的主念头,迫使他一时间无法做出即时的反应。
鬼厄,人心藏鬼,不察于身。
所谓的鬼便是指人潜藏、深埋于心底的恶,人不察恶,察之无用,什么是恶,不符合自身观念为恶,人的观念动摇时,恶最多。
人的人生叫成长,而成长往往越是脱离最初,鬼厄就越是强大。
圣人无缺?非人哉。
十万八千锋已至身前,而曹宽在这一瞬间,放开碧色小锥,锥毛脱落,却直直绷紧,飞向不可见的刀锋。
火星齐齐炸现,上演了一场别样的打铁花。
阻碍了十万八千锋,为曹宽挣取了这一线生机。
一缕缕不明意味,神韵端妙的浩然气自呼吸间剔洗那些恶念,心境开明。
吾袖乾坤内,大道浩然通。
浩然气最偷乾坤,这也是儒家在鬼神界举步为艰的原因,若非后世王朝要借此削弱鬼神界的实力、把儒家养为百家唯一,以及儒家死命迎合王朝洪流,要不然早就被人连根拔起、同墨家一样绝迹人间。
浩然气的神韵白曹宽体内流转透出,厚重,庄严、仰望不及高峰。
浩然气倚靠这数千年的儒言成出,走的越远,前人道理压的人筋骨尽断,喘不上一口气,问心关越是难过,成神字更是渺茫。
历史洪流滚滚,儒者多如过江之鲫,成神字者越到后面却是越少。
浩然气碾压过刀锋,撞碎过火焰,一路横冲直撞,撞出一片安全区域,就要冲撞到周全面前。
周全感受到其中的威能,就像东岳之泰山,望之不可及高。
要躲,四周也已被封锁,那就直面吧!
心中的火开始燃烧,周全吐气,戾凶激涨,白首鬼厄用在自己身上,同样的情景,周全嘶吼一声,瞳孔瞬间攀上腥红血丝,提刀冲出,硬撞这一记浩然气。
“呕。”喉间猩甜,吐出一口血,十万八千锋!同时持刀横立,戾凶腾出,竟能与浩然气相僵持。
道理不得压人!
这一手要逼的曹宽放开主动权。
曹宽神色一变,浩然气出身,本就是人字的儒家子弟大忌,可全那鬼厄将他的节奏打乱,不出浩然气,主动永远在周全手中。
耳不闻的轻蔑让儒家上下都窝着一肚子火,周全这一来说要横扫所有人字,他的心境就已然脱离了静与稳,现在,弊屈。
曹宽正要解下木尺,可鬼厄再次袭来,又一次失利。
周全那猩红的眼珠中,清明不失。
“究明”
小手段。
刀锋斩过,高下立判。
曹宽消失了,那一缕浩然气也融入书海,并未脱离,随曹宽一同离开。
对于在战斗过程中出手浩然气的人字弟子,儒家是不可能帮他们拿回浩然气的,影响如何,高位者谁在乎啊。
这些事周全是不知晓的,但不妨他立刻做好再战的准备。
在这一战中,他的灵感毫无迸发,连底牌的十年尘生、厉刑、戾凶蚀都未被掀开,不是周全太强,而是曹宽太弱。
周全并未因一入鬼神就能拥有强横废大的资源而骄傲自满,他很强吗?
孟秋竫比他更强,当代的北河南江比孟秋竫更强,还有来自自家亲妈的牛逼上天的彪炳战绩,周全想骄傲都没资格。
屈腿盘坐,将戾凶重收入心,专心破解鬼厄。
圣人像下的耳不闻躺在地上,听见那魔性的歌,想睡也睡不着。
几时的女儿安安还鼓着小嘴在手机上找歌吵耳不闻,耳不闻都想直接把她给扔出去了,可一想到她的爹,又把这个想法给捺住了。
我不跟小孩子计较,耳不闻在心底安慰自己。
花朝夕在这时走了进来,风,飘飘儒衫落座,继续翻书,却是开口说道:“那人实力不错,有点天赋。”
耳不闻“哦”了一声,歪头哀问道:“你能不能先让她把音乐关了?”
“不能!”花朝夕回绝。
耳不闻嘴角抽搐,侧头望向安安那里,安安朝他做了个鬼脸,耳不闻呲牙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