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人回来,周全揉了揉嗓子,清了清喉咙,“也就是说,当你们发现我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
“是两天二十小时三十六分!”崔恔勐举手说道。
“把嘴给我闭上。”周全继续说道,“异场成型了?”
他问的是孟秋竫,他们这些人当中也就孟秋竫能确定。
孟秋竫摇摇头:“还没有,它停止了转化。”
周全双手交握,撑住下巴,眼睛直看着篝火:“有吃的吗?”
他两天没吃了。
“有。”孟秋竫接过周全思路,抬起下巴,指向火堆:“还在烤”
周全点点头,众人之间瞬间安静了,除了周全和孟秋竫,其余四人底下眼神来交流。
崔恔勐:吵架了还是冷战。
冉如意:这气氛有点不对啊!再看看。
丽婘瑔:发生什么事了?
却?:神仙打架。
四人压根没读懂对方的意思,但还是一个劲的猜来猜去,猜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这时孟秋竫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的巧克力,隔空跃过火焰扔了过去,周全伸手接住,看了下包装,便宜的那种,一两块就可以卖到,糖份挺足的。
“先垫着。”孟秋竫站起身,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棍,迎着黑夜,去巡逻了。
火焰燃在黑夜里,异常醒目。
周全撕开包装,三下两除二就把巧克力吃进肚子里,随手用木棍拨弄下木柴,使其充分燃烧。
“噼哩啪啦”的炸出几粒星,周全的瞳孔映着火。
四人依旧不知道的瞎讨论,周全突然站了起来让他们惊了一下,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抓起一根燃着的木棍充当火把,周全扭头对四人说道:“别给我吃了。”
四人面面相觑,周全接着叮嘱一句:“睡觉去。”
四人反应过来时,周全已经跟着去巡逻了。
此时的夜晚有些冷,火焰传递出的能量与冷相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周主呵出一口冷气,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远处的孟秋竫没有停下,只是时不时回头确认一下周全是否跟上。
二人一路沉默,各不开口,和往常不太一样。
这一段路程变的很远,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半异场的特殊,使某距离从实际变远心理和感官上并未做出改变。
两人一路巡逻至河神庙,庙门口并未设置门栏,旁边有一个古旧的石砌烧香炉,称不上小巧精致,但也可见其形,大约仅到周全心口位置。
庙内设施简单,石桌前摆放着三个插香的香案,金箔早已剥落,神像上覆盖着衣物和涂饰,面容模糊不清。
周全第一眼便察觉到神像的异常,微微皱眉,仍然能看出其材质非木非土。
河水哗哗流淌,天空乌云密布,河水改道,水位明显上涨。
孟秋竫随意地将火把插在地上,拥有蝉冬体质的她并不担心火苗会烧到自己,她将台阶上的灰尘扫去,直接坐在上面。
周全也同样将火把插在香炉口,扫去灰尘,坐在孟秋竫旁边。
这时孟秋竫才张口问道:“累吗?”
还不待周全回答,孟秋竫摆手示意周全别说话:“老大,我的能力能看到别人的情绪,藏在内心深处的。”
周全微微一怔,孟秋竫双臂交搭,把头埋着,“我知道你很累,比其他人更了解,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
“然后呢?”周全问道。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孟秋竫有时候比自己还要敏感,对于他本身的心理问题也能快速做出反应,帮他缓解一下。
“我想帮你,可我不知道怎么帮?我试着开导,也试着担过你的责任,可是我不行。”孟秋竫对周全很心疼,在了解了周全的过往之前,她很怕周全,那时候的周全直面给她的是不加掩势的暴戾,在之后慢慢相熟到建立友谊,她才渐渐心疼周全,她从未面对家人的恶,周全却早已经历。
但真正让她了解到周全的累是在见到周回那次,那一次,她是如此直观的见到心的缝补。
越是知晓人心,越是明白怜悯。
陈青烟也知道,但当时但凡周全有什么异常,医院骨折病人一位。
周全久久凝望天空。
“你累吗?”他忽然问道。
“啊!”孟秋竫想了想,小声道:“有点。”
“呼。”周全吐出一长气,双手放在身后地面撑住:“我听陈青烟说你想重建你父亲的‘坠落’小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那个位置,一定比你想的更累。”
“你确定吗?”周全问道。
孟秋竫坚定道:“我会努力。”
她的锋芒,是她前行的能力。
“如果,你发现这个位置是假的呢?”周全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陈青烟骗了你,洞庭他们骗了你,那时候的你会怎么办?”
“弄清楚他们为什么骗我,然后,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孟秋竫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若他们是为了我好,我会感恩,但若他们别有用心,我以仇报。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周全这才意识到孟秋竫的现在,是以前的他,不公,伸手讨来便是。
现在的他,反倒成了以前的孟秋竫,瞻前顾后,处处受限。
他何时变得这般了。
见过太多,明白自己的无力,处处维护,收敛住自己的锋芒,说是养精蓄锐,可这是真的吗?
扪心自问,问不出缘由。
就和之前见过的战场一样。
这时得到了孟秋竫答案的他,好像,懂了一点。
心念即此,水到渠成,那淤泥于心中的困惑,一扫而空。
这突如其来的顿悟让周全一时没反应过来。
问心关,这他么是问心关,周全表情一阵扭曲,这么突然的吗?
旋即他也反应过来,这并不突然,之前那次与浅予的谈心中,是浅予所讲述的那些话在无形中提前了问心关,让他确认或是坚定他所选的路。
因为这次的问心关让周全全然没有任何参与感,这就导致周全现在内心毫无波澜,好吧,其实很想吐槽一句:浅予你丫的羊羔兔子!
周全黑着脸,把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串联起来,大胆精测。
首先是老郑头和陈青烟这两个老阴逼,要说这一件事没他俩的谋划,老子第一个不信,周全先是在心里把他们俩个骂了一通。
老郑头大概率是为我谋划,他知道浅予他们的计划?过不管有没有,必然有一个参与这个计划的人与俩人做过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