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旁怀抱在聂克斯的暮暮显得更加紧张,她坐在舞台的废墟旁,紧紧地搂着她,后者正裹着毯子偷偷地哭泣。暮光的家马和朋友都围坐在她身边,她的助理小龙也不例外,但她并不关注这些,除了怀中的聂克斯,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暮光?”露娜走过来轻轻地问她,“你和聂克斯还好吗?”
“都很好,”她说道,试图掩饰语气中的颤栗,“当我知道聂克斯没有受伤后。”
“听到这个让我放心多了,不过我还想问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有马撞了我。”聂克斯带着哭腔叫到。
“有看见是谁吗?”
“没。”
露娜低下头,平静地看着聂克斯,语气和善地说:“聂克斯我向你保证,你现在是绝对安全的。”然后她看向暮暮,“你介意由我来照看聂克斯一小会儿吗?我们需要一些证据来找出元凶,而由我来问她总比别马来要好。”
“那我可以跟来吗?”暮暮有些警觉。
“当然,最好是你的朋友们也来,我这儿还有些晚餐时剩下的点心,我想让大家吃点什么有助于我们淡忘这些不愉快的事。”
得到肯定回答的暮光没有去在意后面说的那些话,点了点头,她放开怀里的聂克斯,让她跟在自己身后,然后向着周围的朋友们挥了挥蹄,大家都默默地起身,有序地排着队,跟在露娜离开了大厅。
“她们要去哪里?”银甲问道。
“也许露娜公主有些话要对她们说。”韵律看着正在用毛巾给自己擦去脸上因扮演风魔而涂上的油彩的银甲。银甲在事情发生后先是安定好她们,然后给韵律卸下油彩,并没想到自己。这让韵律感到很欣慰,在横梁快要倒塌的时候,他们俩挨得很近,近到都撞在一起,脸上的油彩有些刮花了。
“现在又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了。”银甲看着她洁净的面庞笑了。
“噢,亲爱的,现在让我来帮你擦擦吧。”韵律接过毛巾在银甲拿来的水中沾了沾,帮他擦拭着。
“多谢,”银甲说道,但同时又推开了脸上的毛巾,“但我还要去查看些东西。”
“什么东西?”
银甲起身向着舞台方向走了几步,“我不认为这仅仅只是个意外。”
韵律一听不禁眉头一皱,赶紧跟了上去。舞台边上有许多卫兵站着,还有些在废墟间低头翻弄着。严格的说,这里是不允许别的小马入内的,但对于他们俩的到来并没有卫兵敢于劝阻。
银甲用魔力从身后提起一盏明灯,照向那些曾链接着横梁地方,“韵律,你能把我提起来吗?我要仔细看看那些地方。”
“如你所愿,”韵律说着用魔力将他高高举起,让他可以将灯靠近那些高处,银甲在那里检查着,一言不发,但脸上逐渐凝重的表情让韵律感到不安。
二十分钟后,银甲给了一个蹄势,后者见了将他放了下来,问:“你有发现什么吗?”
“上面很多钉子都是松的或就是完全脱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会塌下来?”
“但钉子是不会自己松开的,”银甲说,“我们都清楚,在彩排的时候就有马去检查过,如果有任何隐患的话他们都会发现并告知我们。不,应该说我觉得它是被马有意毁坏的。”
“但谁会去做呢?”韵律不禁问他,“谁能这么做而不被注意呢?”
“聂克斯可以。”
听见银甲说出的话韵律不由的大吃一惊,向后退了小半步,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轻声说,“银甲,你要知道你怀疑的可是你侄女。”
“不,她才不是。”
她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卫兵,向着银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她去。他们来到了后台的更衣室,这里早已是遍地狼藉,地上满是破碎的玻璃和丢弃的面具,尽管如此,这仍是他们进行私下交谈的唯一选择。
“淡忘掉你和她发生过的恩怨吧,她怎么可能把横梁弄塌?”韵律忍不住先开口。
“你可以的她都可以,”银甲说出自己的观点,“一个天角兽的魔力足以将那些钉子拆下来。”
“她的魔力?你在逗我吗,她上午连用魔力拿起餐巾都成问题。”
“韵律,别被她欺骗了,她仍旧噩梦之月, 她总是想要毁掉这个同心节之夜。”
“她有吗?”
“额,我不太清楚,对了,你看她在上次晚宴上和绿墨闹出的事端,还有老爸的木材堆是因为她问暮暮是否出去可以烧她的那片后才烧着的。现在有发生了这个,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并破坏了小马国一直来的传统。”
“真是疯狂,”韵律一蹄扶着银甲的肩,“那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引起的。”
“聂克斯可能烧了两片把一片悄悄地丢进了木堆里了呢。”
韵律欲言又止,尽力回想那天晚上,她确实是有说听到什么声音,让她们看向钟楼,不可能,聂克斯不会这么做的,她只是听到了钟声罢了。“醒醒吧,”她坚定内心的选择,“你想想,聂克斯为了什么目的来破坏同心节?”
“为了再次控制我们,”银甲有些激动,“上次我去信任首脑博士那接受后期治疗时,我问过他有什么方法防止再次被控制。他告诉我很多,同时也说了心灵控制魔法的原理。”
“影响一只小马的心智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类方法是通过魔力去将一些话语与印象灌输到目标的大脑中,目标会感到头痛以及能听见施法者的话语,幻影灵女王的法术就是这种,而另一类就更加隐蔽高效,不需要施法者太多的精力。”
“但要成功的使用它,”银甲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需要让目标产生分歧。”
“这又是什么意思?”韵律问他。
“指的是精神上的分歧,就比如说我妈前几天的精神分裂。在我们去市场之前,她还是卧床不起的,不希望我们去看她,而等我们回来时就好了,就因为聂克斯去照顾过她,这很有可能是噩梦之月计划的一部分,她要毁掉同心节,然后再次将我们玩弄于蹄间。”
“银甲,你好好想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为什么过去几个月里并没听说暮光闪闪她有发生过什么精神异常啊?”
“因为她早就被洗脑了,在噩梦之月带来的动乱中就被洗脑了!”
“你说我早就被洗脑了?!”
二马急忙转身,暮光闪闪站在掀起门帘后,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盯着银甲,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只在参加婚礼之前她对银甲怀疑时才出现过。
“暮暮,我因为你和露娜公主在一起。”
“的确,但现在她已经讲完了,而我却在这里听见……”
“聂克斯有听见吧?”韵律担心,伸长脖子向暮光身后望去。
“没有,我让瑞瑞去照看她了,”暮光冷冷地回复,“现在,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被洗脑了?”
“银甲他竟然怀疑这聂克斯造成的意外。”韵律以同样的眼神瞪着她的丈夫。
暮光闪闪楞了一下,咬紧牙,随后对着银甲大吼:“你是疯了吗?!!”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韵律深吸了口气低语道。
银甲不甘示弱地向前迈了一步,争辩:“难道我的猜测不是事出有因的吗?还是说你们都忘了夜之子吗?”
“那你该去怪法汇,银甲。”
“是法汇被噩梦之月的精神体控制。”
“而且那最后是被聂克斯摧毁的!”
“谁能证明?”银甲问她,“没有证据证明聂克斯这么做了?仅凭她一马之言我们怎么可以确定她不是将精神体收回吗?”
“她救了小马镇,她释放了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她放弃了自己的王位!”暮暮疯狂地吼道。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计划的一部分,”他指了指一旁的韵律,“噩梦之月和她的同党们知道只要韵律还活着就可能翻盘,水晶之心既然可以击败黑晶王,那指不定可以击败她,就算不能,韵律依旧可以带领水晶小马们找到控制日月的方式,到那时噩梦之月的统治也就结束了。”
“不过,”他继续猜想,“要是她耐心等待一会呢?她可以先是假装臣服,然后等待时机,等到确保我们没能力反抗,再次统治小马国,而她之前放弃的又重新回到她蹄中了,不论是权力还是什么的。”
“银甲,你醒醒吧,现在你脑海里全是聂克斯想要洗脑我们以及暮暮早就被洗脑的念头,”希望终止这场纷争,韵律说道,“聂克斯什么都没有对暮暮做,暮暮她从没有发生过什么精神问题,更不可能会被洗脑。”
“我指的不是近来的几个月,而是今年春天,在法汇用暮光闪闪她的血复活噩梦之月的时候。”
“什么?”暮光咬着牙问他。
“你想想吧,我查过记录,你告诉卫兵你把聂克斯带回去只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噩梦之月,而后你又不肯将聂克斯交给塞拉斯蒂娅公主直到确信她就是噩梦之月,自那时起你就一直照顾她,呵护她。”
“这完全可能是在仪式上法汇或是噩梦之月亲自给你洗的脑,而且指不定那滴血液给了噩梦之月可以控制你的能力呢?在我们看来你对聂克斯的疼爱完全就是因为那个咒语,那个法术。”
“银甲!”韵律急忙喊道。
“你知道我怀疑的原因,当我被邪茧控制时我也是无可救药的爱上她,而我那时也只把‘你’的异常当做是紧张而已。”
“但暮暮不可能是因为洗脑才爱护聂克斯的!”
“你自己清楚天角兽拥有控制他马感情的能力,你自己就可以轻易的让两只小马陷入爱河,”他朝着自己妻子喊,“你们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暮暮之所以会爱聂克斯,完完全全是因为魔法!”
“住口!”
暮光闪闪按捺不住不住内心的怒火,魔光在角上闪耀,鬃毛和尾巴也随着魔力涌动凌乱在风中。就在即将爆发那一刻,她回头了,步伐沉重,在房间里一遍遍的兜着圈子,愤怒并没有使她丧失理智,她还是想明白了银甲的逻辑,毕竟法汇是一只天才,而且塞拉斯蒂娅公主封锁了所有关于仪式的资料,参与者也对此守口如瓶,谁也说不准到底那滴血会带来什么影响。
但暮暮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态度,“不!”转身向着银甲迈去,怒吼着,“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说了什么,我至今仍为将聂克斯交给塞拉斯蒂娅公主而后悔,现在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聂克斯的,更不会去怀疑她!”
“小暮,”银甲向他妹伸出蹄子叫道,而后者却远离了他。
“别再叫我小暮,银甲!”她向着门外走去,眼中带着泪水,“聂克斯是我的女儿,不管你喜不喜欢她,而且自从知道你的想法后,我希望你离我们远点,聂克斯和我会回小马镇,我希望没有我们你能过个愉快的同心节!”
她头也不回地走去,但就在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帘,当看到眼前为何马时,一阵寂静,瑞瑞正站在门外,她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瑞瑞,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们是来找你的,卫兵们让大家都离开好清理现场,所以。”
“你说‘我们’?”暮暮眼睛大睁地看着她的朋友。
瑞瑞点了点头,侧过身子,“我,还有聂克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住地颤抖,聂克斯刚刚还在她后面,也都看见了这一切,但现在呢?她已经不知去向,二马茫然而慌乱地匆匆跑过舞台,在早已空无一马的剧场中寻找聂克斯的下落,她的亲马与朋友也加入她们,然而一无所获。
“瑞瑞,”暮暮突然间感到一阵恐惧,颤抖地问瑞瑞,“刚才你和聂克斯一共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