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古楠闻言,瞥了一眼昭凌云,揭露事实:“你何止是喜欢糖画啊,你还喜欢蜜麻花,豆芸卷,山药卷,还有那城北的鲜花酥……”
闻言,昭凌云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着手算账:“陈古楠,哪家做师弟的像你那样,什么都不给师姐买?”
陈古楠正想回嘴,刚张口,一句“昭凌云”还没说完,就被温律拉住衣袖,随手掖了掖衣领。做完这一切,他说道:“听小师妹的吧。”
昭凌云满意了,“嘿嘿”地笑着,已经想象到自己吃到“女娇娥”的模样。
温律家的铺子离水田不算远,绕过山脚就是繁华的商业街,酒楼对面就是温律家的米铺。温律嘴里的“糖画摊子”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摊了。在温家的帮助下,那糖画摊有了铺子,就开在果铺旁边。
铺子虽小,但胜在人多,甜丝丝的糖味挤开人群弥漫开来,勾得昭凌云不断地探着脑袋往铺子里看去。
只见那做糖画的老者眉须皆白,精神矍铄,手下动作灵活,用小圆勺舀起铜桶中的糖稀,以腕力带动糖勺运行,随意挥洒在光洁的板面上。随着糖液缕缕洒下,只消片刻时间,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等形象便呈现在众人面前。这时,再趁热粘上一根竹签,便大功告成。
铺子前的行人们高声喝着彩,纷纷掏出荷包买新做好的糖画,小孩们则举着腾云驾雾的游龙或展翅欲飞的彩凤,对着阳光凝望,一时还舍不得吃。
昭凌云急不可耐地拉着陈古楠往铺子里挤,白色的布鞋被踩了好几下都满不在乎。
很快,昭凌云凭借着年龄小骨骼小的优势,拉着陈古楠,终于挤到了前排。他们随着人群聚上去看做糖人,似乎是没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看的聚精会神。
直到温律的声音自老爷爷身后响起,两人才发觉,他们把温律忘了。抬头,温律和铺子管事的青年站在一处交谈,浑身干净整洁,鞋面完好如初。
两人震惊地看着背着他们走后门进铺子的温律,都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两人也顾不上糖画了,一齐逃出挤挤挨挨的人群,狼狈地杵在温律面前,双手叉腰格外愤慨。
温律结束了交谈,笑眯眯地看着狼狈的两人,抬手揉了把陈古楠的头,把他已经凌乱的发髻揉得更乱了些。
“我就说怎么一转头你们就不见了,原来在这里啊。”温律忍着笑意强装镇定,看着两人自上到下毫无章法可言的装束,解释着:“去整理一下衣服,一会儿回来,常爷爷给咱们做糖画,不要银子的。”
一听这话,陈古楠也不再义愤填膺,欢呼一声,拉着昭凌云,跟着铺子管事的青年进了内室,一人一间房整理了衣服,重新束了发。
出来后,陈古楠就看见温律正站在常爷爷面前,细细看着常爷爷做糖画。一老一少都是认真模样,陈古楠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站在温律身侧。
温律的糖人是常爷爷主动要做的,做的是温律年幼的模样。在常爷爷娴熟的技艺下,年幼的温律出现在眼前。眉是眉眼是眼,绝不拖泥带水。阳光下,每一缕糖丝都闪耀着光芒。
陈古楠看着惟妙惟肖的小温律,既觉得这技艺高超,又想一口吃掉。这糖是真的甜,小温律也是真的可爱,他都不舍得吃了。
温律接过糖画,先让陈古楠观赏。阳光下,糖画只有薄薄一层,却能清晰地看到小温律笑着的眉眼。看着看着,陈古楠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醇香的感觉沁人心田;咬一口,入口即化,甜甜的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
本来兴致勃勃等着观赏的昭凌云彻底呆住了。她眼睁睁看着陈古楠吃了小温律,嚷嚷着请温律帮她再做一个。
温律应着好,按着昭凌云的要求,请常爷爷做了昭凌云想要的美娇娥。
对此,陈古楠戏谑到:“小师妹,你年纪小小,怎的如此不正经啊?”
昭凌云不想理会陈古楠,只一心等待着自己的“美娇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