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来了大单子,他笑的满脸褶子,“好的好的,这位小姐,您一个人,住三间?”
“不是,我们三个人。”
一道沉稳而清透的声音响起,温律拽着被吓傻的陈古楠走进门,方才乌鸦飞过,陈古楠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直接被吓愣在原地,魂都差点飘走了。
再次回神,已经被温律推着进了房间,在陈古楠略带祈求的眼神下,温律无奈说道:“我就在你隔壁,你一喊我就能听到,别怕。我们总不能睡一张床吧?”
陈古楠本想说可以,但又迫于面子说不出口,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律关上了门,昭凌云还在旁侧发出嘲笑,全然忘了自己刚才也被吓到。
“陈古楠你真胆小,都不敢自己睡一间。”
“我哪有…”
时间在俩人拌嘴的声音过去。
……
半夜,乌云将月光遮挡严实,周围一片沉寂,只余那断断续续响起的蝉鸣,伴随着几声鸟叫声的不算寂寥的夜。
熟睡间,陈古楠房间的门被缓慢推开,他睡时忘记了将门卡放下,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寝舍的门经常由温律关上,陈古楠能记起关门的次数少之又少,这反而方便了来人闯入房内。
这家客栈似乎开了很久,门都有些陈旧,开门声吱呀作响,窗户也因为没有关好露出一条缝。
此时正巧刮过阴风,窗户大开。
陈古楠被脖颈间的凉意惊醒,双眼一睁,只见周围几个彪形大汉,自己的脖子上正架着明晃晃的一把大砍刀。
他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心中警铃大作,正想大喊,但提刀的那人显然猜到了他的意图,那大刀又往里抵了抵,直接在陈古楠脖子上割出了条小痕。
大汉附在陈古楠耳边道:“小子,出声你就死定了,你可以试试看,”
那大汉示意身后的人架起陈古楠,凶狠的说道:“跟我们走。”这语气,不带丝毫商量的语气。
陈古楠在疼痛以及耳边的威胁下强迫自己冷静,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几人。
现在动手肯定是自寻死路,并且不能等温律跟昭凌云发现自己失踪,不然到时自己尸体估计都凉了。
他细数自己往前十几年招惹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能值得这样吧。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打劫!而且绝对是劫色!
陈古楠毫不怀疑对方是想劫色,毕竟自己身上的银钱都是由昭凌云出,除了这张长相稍显出色的脸蛋,浑身上下还有别的可图吗?!
他此刻的双手被困住,几个大汉正压着他走出门,他突然脚崴了一下惊叫出声,大汉立马反应过来照着陈古楠腹部重重落下一拳,打的他猛咳出声,干呕不止。
“臭小子,少耍点小把戏。”
“我们快走!”
几人直接扛起陈古楠快速离开了客栈,屋内的温律听到声响,赶忙套上衣服出门查看,可为时已晚,他只看到陈古楠掉落的红色头绳。
温律眉心紧蹙,匆匆捡起掉落的红绳,回房拿上佩剑就追了出去。
另一边。
温律前脚追出去,陈古楠后脚就已经被带到了土匪的寨子中,他猜的没错,确实是劫色,而且还是跟已经死去的人成亲的那种劫色。
生无可恋的被套上新郎官的衣服,陈古楠尝试挣扎过了,可换来的是一顿毒打,这群人下手极狠,但偏不对着脸打。
陈古楠气的牙痒痒,这些人还知道给自己家姑娘挑个没破相的。
他为了保存体力,在布满各式各样红色挂件的房间内,大吃大喝。
刚吃的肚皮圆滚,就又被提着塞进了轿子内,陈古楠满脸疑惑,可不等他做出反应,轿子已经被抬起。
脚步踩碎树叶的声音,轿子一颠一颠的,紧接着是一声声唢呐吹奏着,陈古楠拨开轿帘,见到了毕生难忘的场面。
红白的纸钱交错挥散在半空,他的身边跟着抬起的棺材,几队人穿着白丧衣,红喜衣,人们脸上画着惨白的面妆,脸上的肉深陷了下去,仿佛地底下的饿鬼,有的哭泣,有的嬉笑。
这是“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