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让池越给自己换了张脸。毕竟堂堂皇子,与人私下斗殴这种传闻实在难听。何况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生与罗瑜案有关,不可能将人直接抓了拷问,所以换个身份江湖人行江湖事更为顺理成章。
祁霄向李生递了贴下了战书,将人从会馆约到了一间荒废的宅院中。
“白飞?”
“是。”
“寒辰宗不是已经被灭了?你当真是天御剑谷山陌的弟子?”
“试试不就知道了?”
“寒辰宗被陈国朝廷通缉,你怎么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元京城晃悠?真是很好奇呢。”
“寒辰宗被朝廷通缉?我怎么不知道呢?”祁霄笑起来,从一张平凡至极的脸上显露出狡黠的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御剑谷山陌的名号天下尽知,我千里迢迢来到陈国正是为了能有幸向古前辈讨教一二,可世事难料,可惜了。”
“你既然知道我师父离世的消息,为何不回齐国,反而出现在元京城内?”
“陈国除了天御剑,亦有其他盛名在外的高手,既然来了,总不好白跑一趟。”
“如此说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了,请赐教。”
废话说得差不多了,打架才是正经事。
自祁霄离开抚州入元京,这两个月来他都不曾用剑,以为剑法多少会有些生疏,又不知这个李生究竟有几分本事,所以出剑虽犀利却是攻守兼备的谨慎。
李生是老江湖了,见祁霄出剑便知他并非狂傲莽撞之徒,但出剑一瞬所露出的慎重也说明他心里有忌惮。尚未交手便生有怯意,他是找死!
李生宽刀出鞘挥劈一招虎虎生风,钢厉可断金玉,面对祁霄一剑不守反攻,反而将祁霄剑锋压下,逼他连连倒退。
是个高手。
祁霄笑起来,正合他心意,若是个名不副实的,才真是无聊。
祁霄剑势一收、身形一旋,将李生的刀轻巧避过,他的刀劲刚猛、强势难收,自然不如祁霄灵巧,但李生的刀却一点不慢,像黏在祁霄身上了一样,紧追而来。
祁霄长剑如蛇奸猾极了,李生的刀每每好似就要触到偏又被祁霄溜了,若只是这般闪避,以李生的经验,不消多久便能将祁霄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非接他的刀刃不可,那时李生有把握一刀要了祁霄的命。
但祁霄素来都是以攻为守、以进打退,李生刚猛,他就避其锋芒,另寻刁钻处不断试探。
谷山陌虽是以剑成名,但寒辰宗的内功心法才是在武林中立足百年之根本。寒辰宗的内功并非霸道强硬的功法,而是循序渐进、绵长无尽的力量,无论用何种兵刃作为武器,寒辰宗的内功都能适应,内力将兵刃包裹、吸纳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仿佛让兵刃生出灵,不再拘泥于招式,让对手无招可破。
李生越战越觉得困难,起初他只是有所感觉却不知道这样的压力从何而来,祁霄的剑招刁钻却并不精妙,可数十招之后,祁霄越发如鱼得水,几乎已无守势,反而是李生自己的刀被祁霄压得死死的,每一次挥刀都像是投刀如海,被浪涛重重推开,被海水拖卷而去,抽刀竟也越发吃力。
李生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这样下去他会输。
祁霄脸上依旧带着笑,越发刺眼嚣张。李生咬了咬牙,刀势立刻变了,从刚猛重刀变得极快,刀锋将风都切得细碎,密密麻麻地白刃寒光将祁霄团团围住。
祁霄的脸色突然也变了,眼神中露出杀意,剑刃从密集的刀光中穿刺而出,将围在他周身的网一剑破开,势如破竹,反而比李生最开始的刀更凶猛几分。
李生大惊,硬接祁霄一剑,却不料这一剑上灌注了祁霄全力一击的内力,直将李生推出去数丈。
李生刚站稳,后颈突然一凉,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