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绫画的快极了,不多会儿便绘出了池越的容貌,画中人眼神带笑却又透着寒光,惟妙惟肖恰若池越本人站在黄泽献面前。
“劳烦黄叔叔,这画务必交到父亲手中,越少人知道越好。”
“必不辱命。”黄泽献将画像小心收好,还是忍不住追问,“公子如何能判断此人就是天策营的人?若是个不相干的……”
“我见过他,八年前,在渝晋。”
八年前,渝晋!黄泽献又是一惊:“莫非是当年刺杀倪珏的……”
“正是。”
“……如此年轻?那八年前,他岂不是只有十来岁?!”黄泽献震惊之下突然想通了当年的迷案,是了,若非是个孩子,如何能近都事府大都督倪珏的身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旁的事稍后再说,先请黄叔叔送信出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办!”黄泽献匆匆离去。
唐绫双手撑在书案上,低头沉眉,因为用力指尖都泛了白,他怎么都想不到陈国皇帝会把天策营给祁霄。
***
“你认识唐绫?”宗盛望着唐绫和青岚的背影从仰熙斋里消失,回头看向池越。
池越笑了笑:“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八年前的池越年纪还小,瞧着不过十岁的模样,与现在相去甚远,当初不过匆匆一面,池越也没想到唐绫居然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虽然池越知道祁霄和唐绫之间纠缠不清,唐绫会出现在仰熙斋并非完全出乎预料,但池越若早知晓他在,或许会避一避,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天策营的差事?”
池越忽然不笑了:“宗盛,你问的太多了。”
“待爷回来,你亲自向爷禀告吧。”
宗盛不明白,池越的易容术乃是神鬼手段,怎么能让唐绫认不出来?尤其天策营若在周国有差事,更不可能轻易暴露行踪才是。
池越是需要禀告,不过不是向祁霄,而是向陛下。唐绫此人是个祸患。祁霄与唐绫之间是怎么回事,陛下不问,池越原本不会多嘴,但唐绫将他认了出来,便是不能瞒的。
池越仰头望向天边,心中喟叹,不知祁霄有多喜欢唐绫,也不知道唐绫对祁霄又有多少分的喜欢……不能怪他呀,他池越的命也是命啊。
“我出去一趟,入夜前回来。”池越话音未落,人已去的无影无踪,只余宗盛独自站在院中不知所措。
宗盛算不得聪明,却也不笨,这个时候他已经清楚,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