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想了想:“做得到。”
“你方才想到了什么?”
“从大理寺卿府邸全身而退不难,难在如何逃过京畿都护府和五城卫的巡防。昨夜事发应是在丑时,大火起于丑时二刻,罗大人的府邸在青华坊,靠近重明坊,又在主街之上,大火一起坊内巡守必定严加防查,而五城卫在一盏茶功夫内必到,可他们却连衣角都没摸到,甚至人影都没瞧见。”
池越抬眼看向祁霄,接下去的话他应该不需要言明了。
杀人和放火,是两个人,大理寺卿遇刺,府内有人善后,所以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曹巍山急成陀螺也没用。
祁霄一杯水喝完,将茶盏放下,又问:“池越,陛下既然让你来,你必然有过人的本事。这个案子,你准备如何助我?”
“殿下,此刻已是子时,不若殿下稍作休息,丑时初与我一道出门遛个弯?”
“好。”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静悄悄的夜原该静谧,而此刻的元京城却充满着肃杀之意。各坊之间盘查严密,坊内五城卫和京畿都护府轮番巡查,大街小巷连耗子都不敢出门乱窜,更别说人了。
丑时,祁霄、宗盛、白溪桥跟着池越出门,四人皆是黑色夜行衣,一副做贼的打扮。四人飞檐走壁、穿街走巷,居然在池越的带领下避开了京畿都护府、五城卫、五都府的卡哨和巡查,一路顺利到了遇害的大理寺卿罗瑜的府邸。
四人翻墙入院,畅通无阻地进入内宅,踏进被烧塌了一半的书房。
宗盛和白溪桥都觉得不可思议,元京城中已严加盘查、巡逻,怎么能这样顺利?这大理寺卿的府邸昨夜刚刚发生了大案,京畿都护府派人将院子封了,而他们四人进来居然也一点阻碍都没遇到?
祁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事要让陛下知道,曹巍山项上人头难保。
白溪桥说道:“如今守备看似森严,却还是防不住高手来去。”
池越接口说道:“罗府发生了大案,京畿都护府虽然派人值守,外面巡城的五城卫加了一倍,但没有人想得到我们会半夜再来,自然懈怠。各坊之间的卡哨、坊内值巡,只要知道时间和路线,要避开也不太难。”
祁霄摆了摆手:“按计划进行吧。”
“是。”池越和宗盛异口同声地应下,两人各分两个方向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空落落的院落,残破坍塌的屋舍,仿佛还能闻见大火留下的焦臭。罗瑜书房里满是书册,一点就着,比干柴还容易烧,这房子又有些年头没翻修过,有根梁木不稳,火势一起房子没多会儿就塌了,才成了这副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