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归寒心,但陆方尽什么都做不了,祁霄一个被人遗忘的皇子比他还不如,比白柳更是比不得,祁霄就算查到了什么又能如何?
“你先看看。”
陆方尽叹了一声,打开了折子,将其中内容通读了一遍,眉头不知不觉又皱了起来,他得想想,好好想想。
想了好半天,陆方尽才开口:“这上面的能信吗?”
祁霄摇头:“不知道。”
“你……这……”
“你信吗?”祁霄又把问题抛回给了陆方尽。
“说白柳有谋逆之心?拥兵自重?我不信。”
“当年凤林山中驻守的定远军足有二十五万之多,甚至每年还都在招募新兵,朝廷给到定远军的军备都是最上乘的,一年军需便是十万两白银,这个兵部和户部都有记录,绝不是假。白柳要这么多兵马,这么多银子,若不是有私心,是为了什么呢?”
“祁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陆方尽将折子一拍,瞬间要跟祁霄翻脸。
“你再好好想想,只当这个白柳是周国的、齐国的、前朝的将领,你会怀疑他嘛?”
陆方尽眉头都要打结了,沉默许久之后才说:“不信。凤林山延绵百里,都是极易藏人的山谷森林,齐国人从哪里都能溜进来,又造不了烽火台、了望塔的,哨岗只能是越多越好,从八国时期到现在,能守住凤林山十多年的人只有白柳!”
祁霄哼笑一声:“所以才有后面这条里通外敌。”
“更是胡说!白柳驻守凤林山大大小小战役不下五百,多少大陈儿郎埋骨山间,而齐国却从未在白柳手里讨到过一星半点好处,说那凤林山里的草木山花皆是齐国兵士鲜血浇灌出来的都不为过!白柳大将军浑身伤痕累累,尤其胸口那一箭、积年累月的伤病,怎么难道是假的?!”
陆方尽越说越气,简直要跳起来了,被祁霄一把拉住,摇头示意他压低声音,白溪桥还在外面。
陆方尽将祁霄的手拍开:“不信!不信!”
“可白柳死后,定远军被分拆,如今凤林山守军十万,数年却无战事。”
陆方尽愣住了,这一点他反驳不了。白柳在世时,凤林山几乎没有太平日子,白柳离世前的那个秋天,大陈和齐还恶战了一场,定远军杀敌二万七千人,将齐国军队逼出凤林山百里远,而定远军也死伤惨遭。可自那之后,凤林山归于平静,再无大战,齐国的袭扰也少了许多。大家都以为是那一场战争让齐国国力大损,不敢再进犯。
“我不信。我不信白柳会勾结齐国、会谎报军情、虚报战况,只为自己屯兵、意在谋反!你若信这些,那就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陆方尽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你坐下。”祁霄喊住陆方尽。
“没什么好说的。”
“你带兵打仗时可不会这么冲动。”
陆方尽回头看着祁霄,瞪了他一眼,还是扭头坐了回来。
祁霄的手指轻轻点在折子上,说:“苏勤将唐绫遇刺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说了。这有什么关系?”陆方尽话刚问出口,自己就震住了,是了,白柳死了,定远军裁撤,凤林山里空了,齐国的细作才进的来!